迎面见到范依秋领着两位婢女一路过来,琉璃心情愉快,便也愉快地向她打了个招呼:“二姐好。”
范依秋却正眼也不瞧琉璃,对南宫弈弯身行了个礼,轻言细语道:“见过太子殿下。”
南宫弈淡淡地向她点了点头:“二小姐不必客气。”
范依秋抬头微笑道:“太子殿过来陪我三妹逛园子,实在是我三妹的福份。”
南宫弈道:“不过是公务路过此处,过来探望一下。”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当真有心了。”范依秋温文有礼地笑道,又感叹道:“听闻太子殿下与三妹成婚之日,同娶周家之女为侧妃,那侧妃乃太子殿下救命恩人,对太子殿下情有独钟,以滇中大族周家谪女的身份甘为太子侧妃,实在痴情感人啊!”
南宫弈听到范依秋提起周若莹为他侧妃之事,脸色一沉,转眼往琉璃看过去,见她一脸惊愣,拖着自己的手松了松。
“滇中周家谪女,便不能坐侧妃之位吗?”南宫弈有些不满地说。
按说太子侧妃是朝庭登记在册之妃,食朝庭月例,能坐此位者,必须是名门望族之谪女,周若莹虽然是滇中望族,却非王候谪女,坐侧妃之位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她受委屈了。
他当初只觉得,让一位救了他性命的女子当他侧妃,实在是待薄了她,而不是她那周家谪女的身份。
他有些后悔,为何那日不强硬一些,在父皇面前拒绝了周家这门亲事。
范依秋见他脸色冷凝,语气有些责备之意,心底有些发毛,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我只是听说那周家姑娘对太子殿下情深意重,与太子殿下心心相印,当配正室之位。”
南宫弈冷冷地加重了语气:“道听途说。”
范依秋提了口气,大胆地道:“即便是我道听途说,可太子大婚之日同娶侧妃乃事实。”看了看南宫弈眼中锐利的冷芒,吓得打了个啰嗦:“我……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待范依秋身和婢女们的身影消失,琉璃放开了南宫弈的手臂,仰着头轻声问:“弈,你大婚之日当真同娶侧妃过门吗?”
她望着他,黝黑的眼底如通透的水晶般澄静清澈,却又好像这水晶般脆弱得一捏便碎。
南宫弈心中突地堵了堵,犹如一块巨石往心里压了下来,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将目光移开了琉璃那张纯净的小脸,低声道:“此乃父皇的旨意。”
琉璃粉嫩的小脸渐渐变白,半响咬了咬唇问:“你娶的侧妃是周若莹吧?”
“不错,但不是娶是纳。”南宫弈轻声道,双眼望向远处的树梢,心中的巨石越来越重。
只有正室才是娶过门的,其他侧室小妾,都是纳进来的。琉璃却不管娶和纳的分别,只觉得她要和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是件极痛苦之事,何况那与她同享丈夫的还是那阴险狡猾的周若莹,她实在不能忍。
“果然是她啊!”琉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意涌上了眼眶,半晌颤声问:“你与她心心相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