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若是他,便一定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可这金子,仿佛真的不知道。
明珠烦恼得差点把自己的小鼻子尖尖都给摸下来了。
“死了!”她没好气的说。
看来,后来救她的“公子”真不是这个金子,明珠长长地松了口气,宽慰了不少,总算不是他,还没出现,老天保佑、菩萨保佑:永远也不要出现!
可是一颗心,怎么变得那么的不踏实?
看明珠千变万化的神情,完颜亨心里笑得那是一个欢小傻瓜,你可真逗,毫不忌讳地就能把自己说死,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
“她是你兄弟?对不起,可惜,可是出了什么意外?”完颜亨再问。
心乱如麻,得了个不算结果的结果,明珠便没有再搭理完颜亨的兴趣,排除这个最大的嫌疑,茫茫人海,不知又要到哪里去寻找那个讨厌的“公子”?
明珠有点庆幸又很失落,本以为一直高悬在头顶的宝剑终于要落下,就要快刀斩了乱麻,疏不知是这样乌龙的一个结果。这快被遗忘的梦魇被搅动,又将要再次纠缠自己,都是这该死的金子搅的局!
“唉,那一夜,无心之失,听了宝宝的私事,让她很不开心,后来还负气走了。男儿做事光明磊落,一直觉得欠她一个“对不起”,想要当面向她致歉,可第二天有事匆匆回了中原,便一直不再相见。不想这一别……,哎,这可如何是好?”完颜亨抽出腰间悬挂的湛卢宝剑,“本想宝剑赠知己,以表歉意,可……”
一道黑黝黝的寒光,气势磅礴,豪放得不受一丝拘束。
明珠眼都瞪大了,她还识得这是好货。
“这、这是什么?”
“湛卢宝剑。”
明珠并不知道湛卢是什么,但知道是好货。
“你、你要将它送给我?”她头都晕了,咽了口唾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完颜亨一脸奇怪地看她,心里却笑得要死。
明珠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不打自招的现了原形,她“哼哼”一笑,说:“无所谓啦,一样一样,送她送我都一样。”
“是啊,生寄死归,终是一样。小兄弟与宝宝别有一番缘由,就做了宝宝,为她收下,当是圆了我的心愿。”
“啊其实、她、其实是我的小弟。”
这什么金子说话云山雾罩的,明珠听得头晕,不过东西真是好东西,她赶忙着圆谎,乐颠颠的不能控制自己发出贪婪的目光,小爪子像被魔鬼拉着,自然而然的伸了出去,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哗”地将青钢剑拉出一半。
“不过一面之缘,一个都记不得你又己经消失了的人,你既嫌她又黑又丑,怎值得你如此挂念?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完颜亨举起双手道“缘分是说不清的偶然,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凭空添了那割舍不断的牵挂。
哎,冤孽啊,你们性情如此相像,看到你自然想起她。
如今故人已逝,自然嗟叹,对不起,彼此都伤心了,我再也不提她了,只是,你愿意替她收下这份心吗?”
明珠实在不懂他的这份莫名其妙的“冤孽”由何而来,可对那湛卢宝剑实在是喜欢,也没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含糊理由,顾不得形象和矜持,贪痴痴地就将自己的青钢剑弃了,从完颜亨手上夺过湛卢,口水都要下来了,只怕他要反悔,哪里还在意完颜亨话中有什么对错和合不合的道理。
完颜亨心满意足地看着明珠,她这一低眉,一颔首,偷偷地小女儿一脸憨笑,足令苍生相形见绌一副放肆的垂涎欲滴,十足的表面无辜、心中养着大鬼的坏小妞。
完颜亨心满意足,毫无抵御之力,窃喜。
明珠轻轻地抚摸着湛卢宝剑,好奇怪的感觉,她左看看右看看,眉儿紧凑。终于,她抬头迟疑着问完颜亨:“你真的要将它送给我?”
“嗯。”完颜亨满足的微笑着点头。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留着?”
“一双手已足够护我平安,多了就成了累赘。”
这完颜亨确实够干净,两手空空,附庸风雅的折扇都没有一把腰间就是一条与他衣衫搭配的带着丝絮的素蓝色宽边腰带,别说宝剑,连一块玉佩都没有,清雅得绝不让人想到他是因为寒酸。
明珠的嘴瘪了又瘪,一个鄙视的“呸”差点就冲了出去,师父那么大的能耐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这脸皮可比自己还厚。
忍着胸底翻腾的唾弃,她哄到:“可我不觉得它属于我,我配不上它。”
“为什么?”完颜亨想起了宗翰,好熟悉的言语。
“就是觉得!不过我知道,它属于谁。”
完颜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岳叔叔。”看见完颜亨不说话,明珠只好自己厚着脸皮说了。
完颜亨仿佛看见弟弟必布胸前的鲜血,看见岳飞手提湛卢在战场上厮杀,一片殷红。青筋更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