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落难父子,对秦桧两父女的到来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除了金人的到来会引起他们的慌恐害怕,其余的都麻木了。
倒是香喷喷的烤鸡唤起了他们沉睡了的味觉,太上皇赵佶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了。
好久没有喝酒了,好久没有吃肉了,赵佶根本不在意秦桧在做什么说什么,这些以往根本在他眼里连食品都算不上的东西,现在无疑是山珍海味。
,他独吃自疴,抓了一只烤鸡,一点不想自己还有个儿子。
赵桓苦笑着拉起秦桧,泪就下来了。
秦桧泪如泉滴,告罪到:“官家别哭,罪臣来晚了,罪臣该死啊!不过罪臣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多陪陪两位官家啊。”
他拉着赵桓的手悄声地说:“官家,罪臣不能陪两位官家北上,请官家恕罪!但罪臣会忍辱负重的保住这条老命,想办法回到中原,恳请康王来救驾!两位官家可以托给我一信物,让康王睹物思人啊。”
赵桓呆呆地问:“爱卿可以回去?”
“臣不知道。但是,官家,只要活着,我们都要争取那一天啊!所以,臣也恳请两位官家官家一定要保重龙体,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赵佶停下了口中的鸡腿,突然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不要北上,爱卿,我给你当奴仆,你带我走吧,我要回家啊!”
秦桧赶紧扪住他的嘴,“太上皇小声,担心惊扰了金兵!”
赵佶一听得金兵二字,吓得抖抖瑟瑟,不敢再出声。
秦桧小声催促赵桓。
赵桓苦恹恹地问:“可有笔墨?”
秦桧急道:“官家,哪有笔墨,用衣袍和血吧。”
赵佶脱下了身上的一件背心,手伸到嘴里又下不了口,只得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赵桓叹了口气,闭上眼将手伸了过去。
明珠自进屋见到这俩皇帝就大失所望。蓬头垢面可以原谅,还可以同情自私懦弱贪生怕死,没有做人的尊严就该死了。
想着岳云铿锵有力的“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生”,她现在才懂得那是多么难得的可贵啊!她想扯着耳朵大声告诉这个臭老头,嫌弃得又怕脏了自己的手。
她便更不明白蔡李两家哭他们作甚?岳叔叔要救他们作甚?爹爹要不顾生命的见他们作甚?
明珠不明白,她好讨厌,她真想回身就走,这只死苍蝇吞在肚子里现在又吐不出来,太恶心,恶心得想吐!
或者,更会忍不住干脆杀了他们,还可以为他们保留点颜面!
她实在受不了了,掏出腰间藏的匕首,抓过赵佶的手,一刀就下去。至少,他儿子要像一个人点。
赵佶“嗷”地一声大叫,泪都下来了,这一刀,明珠差点把他的手指都削下来了!
“干、干什么?”门外的结巴喝止到。
赵佶抱怨地看了看明珠,颤抖地用血写到:“快来救父母”。
他再哭着握着秦桧的手,就如抓了一根救命稻草,满心期盼的对秦桧说:“小九已称帝,他就是我大宋的不二明君!我们绝对拥戴他,绝不会有二心,就求他能救我们回去啊!”
赵桓也哭着说:“请转告九弟,大哥只求能回到中原,有薄田三分,做一个布衣白丁就足矣,或者,我出家为僧为道都行,只为他祈福,只要能回到中原切记切记!”
俩废帝又止不住地抱头痛哭,这悲戚明珠都不知道他们以前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是该要恨他们呢?还是该要可怜他们呢?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这动静又大了,满院的阶下囚都好像被惊动了,更连那边屋里守卫的金兵都惊动了。
“干什么?”
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
秦桧赶紧将血背心交与明珠,低声说:“如果有意外让心蕊师父先带你走,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
明珠来不及说什么,只好恶心地把这血背心揣下。
“砰”地一声响,门被一座铁塔踹开,完颜必布气冲冲的冲进来,结巴和几个金兵跟随。
他恶狠狠地扫了一屋子的人,吓得赵佶闭着眼躲到了木板床的角落,快得像兔子。
秦桧赶紧作揖赔笑道:“下臣是来拜别老主子的,送点吃的穿的。请必布大王通融。就走就走。”
必布铁塔“哼”了一声,问:“怎么有血,哪来的血?”
的确,那老太上皇又虚又弱,又怕又疼,哆哆嗦嗦地写了几个字倒弄得四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