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们就不说云公子,只讲疯云南。
云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以更让自己将街头站着的那个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眼中闪过一丝悲衰。
见证时光流逝最直观的证明就是。
你站在我面前,长大了,又变老了。
那个骑在马上、总是拿着马鞭的骄傲不屑少女,长大了。现在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剪刀,退了华裙,穿了粗布,盘起了长发。
站在积血成泊与尸堆肉山当中,依然那么骄傲,只是那张苍老的几乎认不出的脸,眼中多了一份宁静,少了一份不屑。
“你回来干什么?”
云南盯着她,慢慢红了双眼,咆哮道。
我今天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听说你结婚了?相公死了?”
“死得好,你王家总要还得给这个世间不是?”
云南仰头大笑,毫不掩饰心中快意:
“看看你,还跟当年一样狂妄,目中无人。”
“不,不,现在更狂妄,当年你爹能护着你的时候你至多也只是拿鞭子打人,现在你竟换了一把什么什么破刀开始杀人!”
“你爹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当年,野家老三,就因为往人身上吐了一口痰,你就把他机机打断了,野家人从此绝后了,你知道他家现在有多恨你吗?”
“还有王法么?还有大明律么?”
“你认为你是谁?”
“你说错了,野家老三天天那个小贩身上吐痰!”
王庆不冷不热的说道。
“那有什么错?野家老三什么身份?那个贱民什么身份?不能吐吗?”
云南歇斯底里的叫道,神情疯狂: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活得像条狗!”
“你那个跟班,李小娜今天还弹琴给我听,我刚准备让她吹箫,就有人告诉讼我,你就来了,你想干什么?”
“想给你爹报仇吗?,你先这我一关!”
王庆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着,我不知道以后我该干什么,要不你教教我?”
云南傻笑着:
“这些年,你也变了,现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我也变了啦!”
“反正我已经废了,要不这样?”
“从现在起,我给自己订两个目标。”
“杀死你,把你欠我的全部拿回来。”
“杀死你,让天下间那些死不瞑目之人安息。”
“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王庆打断他的话。
“你看这是什么?”
云南闻言有些亢奋,站了起来,浑身血液滴落于地。
伸出血红的手掌,无数细沙般的东西在他手掌中凭空生出来,聚集,盘旋向上,最后凝固成一根巨大非常漂亮的白色羽毛。
羽手不是鸟毛,而一根纯白色钢铁羽毛。
“鹰鳞!”
有人脸色惨白。
血红色的人,手里举着一根巨大非常漂亮的白色羽毛,非常显眼!
不是说这个疯子从小就是个废物吗?他怎么会修行?
而且境界高到已经能养剑了!
想着自己往日里羞辱的他情景,内心惶恐不安。
看着那柄父亲送给自己刀,王庆脸色终于发生变化了。
当年人还小,嫌刀太大,拿不动,却又非常喜欢,为此不得不请一个胖大的女人专门跟在身边抱刀。
没想到,自己走后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