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回到后宫深处,一处偏殿空地里竟种养着青葱翠绿的青菜萝卜,几只老母鸡正带着一群滚圆的黄毛球般小鸡崽悠闲在在地里翻寻食物,几步外就是一片不大的池塘,里面卧着一只水牛,岸边丢着一只铁犁。
一位高大宫装老妇人挽着衣袖和裤腿正在地里忙活,老人满头白发,却红光盈面,动作利索,身形并不像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那些枯瘦,反而关节饱满,脂肌颇多,举动之间看着就知道这老人是地里干过活的。
郑公公规规矩矩的地旁,早侯在这里一名身形胖大的妇人微不可查的看了他一眼,郑公公却视而不见。
“我儿怎么说?”宫装老妇人边忙连问,地里的泥土被一点一点的拢成行。
“陛下说他去查一查。”
“哼,尽跟我耍心眼,老娘我都快被外面的人吵死了他都不管,这是不孝!”
老妇人就是当今的皇太后。
把持政多年,与当今皇帝君武经几十年的拉锯才将权力交出。
这其中再怎么母慈子孝都会有那么一些不愉快的。
“老了说话都没听了,他也不看他以前在我面前是个什么样。”
皇太后说道此处有些愤怒,直起身锄头杵着地,抬着头看着高高宫墙外头天边那片艳红如血、密密麻麻鱼鳞状排序着的火烧云,反手敲了敲有些微酸的后背,有些感慨:
“现在成了个老不中用的老不死了啦,人人都敢上来踩上一脚啦,真是的。”
“如今想找个办事都没有了”
“那几个混帐东西倒是躲的远!”
郑公公与那名胖大妇人恭尊站在一边,对皇太皇唠叨抱怨齐齐充耳不闻、装木头人。
“他也不想想那是他的儿媳妇,那些王八蛋杀人,打得还不是他的脸,苍鹰都被他折了,他想绝了王家的种不成?将来上哪给他儿子找皇后去?他准备在那张位子自已坐上万万年吗?”
皇太后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收不住嘴,呼吸有些急促:
“也不看他宫里头现在这些女人都什么鬼,细的跟个豆芽似的,走几步都喘粗气,将来生下我孙孙,不跟个豆干样?还说什么姣花照水、弱柳扶风。也不想想是些什么人说的,一群拿着简书都嫌重的书呆子!他们的也只能对付这种病虫子也不嫌硌得慌。”
“一群垃圾!”
在皇太后的回忆里,王庆还是那个在她膝前撒欢的可人模样的小姑娘,如今正在被一群王八蛋围杀,想想心口痛,往上走,又记起那只即使是面对她,都不愿好脸色的倔鹰,双眼通红:
“老郑呐,别人求不了了,我们想个法子自救吧。”
皇太后脸色悲惨,语气衰叹。
“嗳,我听着呢,你说。”
郑公公终于活过来,应道。
那位胖大心中喜悦。
她就怕太后娘娘,顶不住压力不管小小姐了。
虽然太后已归政多年了,但在她眼中,老太后依然是那个奉天子以令群雄强大存在。
“你给我想个法子!”
郑公公站在土埂边上满心欢喜等着太后下旨呢,却没想传来一句叫他自己想法子?
我一个太监能有什么法子?
郑公公愣了,习惯性的转头看看身旁的胖大妇人,胖大妇人也看着他,满眼希冀、激动,胖胖的脸上露衰求和讨好的笑容。
仿佛她家小姐生死全在自己手上了。
哎,鬼迷心窍了,怎么指望了,这个笨女人除了侍候人和吃睡之外还有脑子吗?
回头脑中闪过无数张脸,无数条线。
有些有用,有些没用,有些关系太浅,有些还得留给太后娘娘,有些又太远,救不了急。
筛选,鉴别,梳理,,,,
“想出来没有?”
皇太后有些急了。
“哎,太后都入宫几十年了,还改不了那个农家子女的急脾气”
郑公公忍不住内心幽幽,提议道
“要不,让呼大将军去?”
皇太后闻言静想了一会儿,脸露笑容:
“这个好,呼于是他的徒弟,又是她的师兄,就让他去!”
“太后娘娘,不可啊!”
胖大妇人听着急了:
“当年,,,,”
郑公公微微偏头看着她,像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