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席母都在发呆,晴好小心翼翼握住席母的手,在席母扭头看她的时候,温婉笑道:“妈,我母亲常说,弗如愿,便释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不如坦然面对。”
正在开车的席云深抬眸从后车镜里瞥了一眼说话的晴好,手指紧了紧方向盘。
席母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扭头看向窗外。“十多年了,云深都成了大孩子,是该让阿和,回家了。”然后突然落泪,“是我太自私了。”
晴好连忙劝慰:“妈深爱爸,爸也定是如此,不忍看妈难过的。”
席母在车里嘤嘤哭了一会,片刻才红着眼道:“晴好啊,这些年我都知道,你一直在照顾阿和。苦了你了。”
然后悠悠看向窗外,“这几天,我常想起来那日在珠宝店,在真的感觉快死的时候,我就很想见阿和,那日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是我心魔了太多年啊。”
珠宝店真的改变席母太多,晴好明显感觉到她婆婆比起从前冷淡的人变得更有温度,对她更好。可能人经历过生死一瞬,真的可以突然间看开许多事。
她婆婆真的是封闭太久,孤单太久了。丈夫遇难,儿子忙碌,而去年身边的陪嫁丫鬟容妈也病逝,难怪她会性子冷淡,只是无人诉说。
晴好没有再说话,搂住席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景江医院,晴好和席云深站在病房外面,听着病房里悠悠传来的哭声,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席云深扭头看她:“你在劝人方面倒是很有一套。”
晴好轻轻一笑,什么很有一套,只不过是劝自己劝的多了,说来说去,都只是一套说辞而已。晴好想起来阿栀,得找找她问问昨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一片混乱啊,她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督军,那个……我去找一下我的朋友,很快回来。”
“嗯。”
席云深看着慕晴好下楼的样子,点了支烟,烟雾缭绕后,他的表情有些恍惚。
弗如愿,便释然么?那她怎么不释然呢?
如果她释然,他为什么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席云深闭眼,脑子里闪现一幕幕,一会是她在仙乐斯遥遥冲着她举杯,笑得蛊惑,一会是封闭的车内,她眼眶挂着晶莹得泪水,却死死不让它掉下来的倔强模样,一会是她浅笑嫣嫣翻着书本的娴静模样,最终,都凝成昨晚,她趴在他胸口,低低问。
“你就喜欢我一丢丢好不好?”
“督军,医院……不能吸烟。”
一声弱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席云深睁开眼,眸子又深又黑,看着眼前的医务人员,医务人员差点没忍住退后,最终席云深的长军靴捻了一圈烟蒂抬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