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
晴好睁开眼睛,有些空洞的盯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在昏暗的暖黄灯光下有些暗淡。她坐起身来,努力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多钟。
席云深又没有回来。
晴好摸了摸额头,还有些烫,然后起身决定下楼找些药。
晴好轻手轻脚的下楼,却发现大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席母穿着丝绸睡衣握着电话有些怒意。看见她立在楼梯拐角处,挂了电话,皱着眉道:“烧退了些吗?”
晴好点了点头,未及她反应便听到席母有些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深他在仙乐斯,你去找他回来吧。”晴好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又是这样。仍是乖巧的应了声好。
席母有些疲惫,揉了揉眼角,“晴好,并非我责怪你,只是云深是你的丈夫,也希望你上心一些。我不希望,云深比婚前更不着家。”
晴好握紧了楼梯扶手,有些眩晕,片刻才温婉一笑,“好的母亲,我会和云深好好说的。”席母这才微敛了怒气转身回房。
晴好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并不算差的婆婆对她与席云深关系恶劣的一个容忍极点了。她已经嫁给席云深两年,席云深夜不归宿也已经是常态,之前她以为他是督军忙碌很正常,后来她发现其实是因为他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席老爷子擅做主张订下的这桩婚约,他在以他的方式对抗。
她婆婆董竹君原本对他们日趋恶劣冷漠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晴好在席家除了和席云深关系不睦之外,里里外外做的都很妥帖,但自从她去了老同学孙儿的百日宴后,明显对他俩的关系表现不满,对这个知书识礼却抓不住男人的心的儿媳,也日趋不满。
晴好坐在黄包车上,有些冷涩,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才抵挡住了一些寒意。她垂着眸微微陈思,等会见了席云深她该说些什么,怎么劝他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前方有一声汽车鸣响,继而那辆极为奢侈的汽车稳稳停在黄包车前,明晃晃的灯光照的她下意识用手去遮挡,强烈的灯光下她的脸颊有些苍白,黑瘦的黄包车夫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呦!慕晴好,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啊?”一声戏谑清亮的声音传来,那辆车稳稳的错开黄包车然后在后车窗对着黄包车厢处停下。
晴好放下遮光的手,听到声音苦恼的皱了皱眉,转身就看见趴在车窗上,眯着一双桃花眼吊儿郎当的宋之衡。晴好不欲理会他,对着黄包车夫道:
“走吧师傅,不用理会这个人。”
黄包车夫听着车上小姐的话,又放下心来,脚掌一蹬又跑了起来,奈何宋之衡让司机一转车头和黄包车并驾齐驱,大声嚷嚷:“慕晴好,好歹是老同学吧,怎么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