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灵昭立刻抱起她就出了门，一路从古堡走到大门外，一直走，执拗的不肯停下来。

荣青渊不敢闭上眼，她怕自己闭上眼再醒来，这一切又都变成了虚虚实实的梦，看徐灵昭脸色越来越差，冷汗淋漓，轻声说，“放我下来。”

徐灵昭笑笑，“不放，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人聪明太过会做蠢事，尤其自以为聪明。”

“你觉得我做的是蠢事？”

“是，但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愿意承担后果，没什么不可以。”

徐灵昭忽然停住脚步，低头看她，荣青渊说这话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的回视，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是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虽然这话听起来没有问题，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你后悔了？”

“后悔。”

“小渊，我不希望……”

“但是，”荣青渊抢话，“这是我的选择，愿意承担后果。”

徐灵昭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感动，但他又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荣青渊，永远不可能把他当成唯一，即使他拼了命，“你就是这样的人，可以一眼就深爱一个人然后百般示好，也可以转眼就无所顾忌潇洒的另觅新欢。”

荣青渊笑了笑，却全无笑意，“你也是这样的人，徐灵昭，我知道你这出苦肉计是演给我看的，我知道你不会蠢到毫无准备就这么来送死，我还知道你这个人一旦认定了就会行动而且绝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你也在逼我，你们都在逼迫我，这些我心里一清二楚，99的概率是这样……但只要那不确定的1存在，我就必须来。”

她挣脱徐灵昭，双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脑门就渗出一层薄汗，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直起身，“我6岁跟我父亲和我哥回罗马，你不要以为6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是自愿的，我感觉的到危机降临，每一天都在害怕。

我以为他们要的人是我，那我离开了我的家人就安全了，没事了，可最后除了荣锦，他们全都死了，后来有人告诉我，如果我不走，那荣锦也留不下。”

荣清渊有些凄然的勾了勾嘴角，“这到底是谁的错？有人错了吗？”

徐灵昭刚要说话，荣青渊后退一步，“就当是我错了，总觉得只要我消失，所有的事情和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的存在就是个bug，你感觉到了吗？我恨elenus，但我也爱他，这不是激情，是本能，他是我哥，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他如何他都是我哥，你能理解吗？”

荣青渊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徐灵昭，我混乱的破碎的童年，是我哥一手给我建了象牙塔，我醒悟想要逃离的时候，是宋嘉禾一直陪在我身边，十年啊，我几乎认定活着就是黑白灰，一天一天直到我死了，是大姐橙子老三薇薇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彩色的而且很精彩，这些都是我的，你没有办法从我这里拿走毁掉让我忘记，我从没认为他们爱我对我好是理所应当，他们都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重要，非常，而你，改变不了。”

她说完想哭，皱了皱眉转身要走，徐灵昭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那以后呢，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荣青渊低头盯着自己被徐灵昭握着的手腕，“……对不起。”

徐灵昭一愣，竟然有些恍惚，“你是骗我的？你一直都在骗我……”

荣青渊皱皱眉，“我没有，但是……对不起，我只…我只是不喜欢游戏进行时……还没玩够的时候有人比我先退场……你难以想象当时我是怎么忍耐才没有掏枪崩了你和叶晴丝。”

徐灵昭狠狠地攥着她的手腕，“那你把戒指还给我执意要去找宋嘉禾的时候，想没想过这比杀人更狠千百倍！”

“我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了。”荣青渊一动不动，也不挣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这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一会儿天塌地陷过后又混沌初开，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一切都会不一样，我有很多前任，我们会和平分手，你是列表其中之一。”

徐灵昭额角青筋暴跳，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她甚至怀疑荣青渊是不是被谁给换了，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你不爱的时候可以随随便便说爱，真爱了反而说不出口？”

荣青渊面无表情的看他隐忍的样子，“你可以随意猜测，但真正的我就是这样，真实的，活的，我就是这样。”

徐灵昭稳住自己发抖的手，“小渊，我现在可以护着你了，给你想要的安稳的生活，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眼神清澈明亮，干干净净不带一丁点感情，清冷地说，“我从没想过能一直过什么安稳的日子，那是我配不上的生活，我也没想过跟谁一辈子，因为我不知道我明天还会不会有命在，即使我接受了这一切我也不能保证身边的人都可以安然无恙，这是两回事，你娶任何一个人都能安稳的过日子，我嫁给谁就是那个人灾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