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年其实只是看到一个即将要倒下的身影,但是他能肯定那就是林鸢。林鸢还在努力的向前,也不知道在她的前方到底有什么,让她非要前往。
萧莫年轻轻一跃,便来到了林鸢的身前,只见林鸢整张脸煞白,毫无血色,憔悴不已,宛若刚经历过死里逃生一般。其模样已让萧莫年担忧不已,可林鸢的双眼却仍旧是死盯着前方,全然看不见面前的他一眼。
此番不由让萧莫年诧异,前路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这般执意前往,哪怕已成这般模样,却仍要前往,仍旧不愿停歇。
萧莫年问起林鸢为何会这般,她便昏阙过去了。
至始至终,林鸢都没有抬起头看萧莫年一眼,她一直看着前方,哪怕在昏过去的最后刹那,仍旧如此。
萧莫年托着林鸢昏迷的身躯,面上愁苦,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是经历是什么事情,才非要这般倔强。明明是个女儿家,却是那般要强。都已经这幅模样了,还要去哪里,还非要向前,到底着前路有什么东西,让你这般,让你这般不顾一切,执意前往呢?”
林鸢脸上还在着一丝的痛苦,可见哪怕是昏阙过去,她仍旧是不安稳。
萧莫年换了一个姿势,让林鸢得以靠着他。
微风轻轻拂过,因着这风起,林鸢脸上的痛苦稍微减缓了些许。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知道因着那一桩亲事,你厌恶我。可是,你知道么?我别无选择啊!其实我本也没想同你成亲的,我想着你当也是不愿的,而我也能借着你这个源头脱身。你怎么说也是个唐家大小姐,在那样的环境下,嚣张跋扈,任意妄为也于情于理。本当是这般,本该是这样的!”
萧莫年看着林鸢,他知道林鸢昏过去,是听不见这些话语的。可他就是想要说于她听,难得她现下安安静静的,难得此时此刻她对他不在那般疏远,难得她此时此刻没有据他千里之外。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他便无法说这些话于她了。其实萧莫年知道的,就算他说了这些话,她亦是不知晓的。
可他能说出口了,能说于她听了,这般对于他而言,便也就值得了。
终萧莫年的这番情义,总是要说出口的,否则他便一直处在混沌模糊之状,永远无法面对林鸢。此番他说了,亦解了他自身的一点苦痛,解了他本身的一点郁结。
阳光穿过树林洒在他们二人身上,萧莫年伸出手来,替林鸢遮住阳光,脸上却挂着笑,眼里尽是柔情。“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了模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情便脱离了控制!你说,怎么就偏偏变了呢?”
他们的身后,忽而闯入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带着急切,在这个幽静的森林中,格外的刺耳。
萧莫年看着林鸢,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变了个模样,眼底再无深情,恢复为往日那般模样。
沐儿赶来的时候,萧莫年已经将林鸢扶好,一改原先的怜惜,现下望去,规矩且合乎礼仪。
沐儿望见林鸢昏迷,三步并作两步,直向着林鸢跑去。“林鸢姐姐,这是怎么了?适才还好好的,怎的现在便成了这般模样?”
萧莫年脸上挂着担忧,语气却与平常无异,“适才我看见她时,她便已经昏阙了。我亦是不知道她怎么了?此地有打斗的痕迹,想必适才她与人交手过,许是那人伤了她。”
此时沐儿已经从萧莫年的手中接过林鸢了,萧莫年虽有些不适,可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看了看林鸢,随后跟沐儿交代一声后,便施展轻功,回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
毕竟他们的行李还在哪儿,若无人看管,恐这附近有几个贼人,不小心便被得逞了。
沐儿为林鸢把脉,却瞧不出任何的端倪来。看林鸢的模样,似乎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
明了缘故之后,沐儿便将林鸢背在身上,施展轻功回休息的地方。
沐儿早就将行李收拾妥当了,现下,他们也再不得耽误行程了,许尽快赶路,寻得一处客栈落脚。林鸢需要快些休息,这事慢不得。
沐儿同萧莫年说了缘由之后,便托萧莫年先一步带林鸢去客栈落脚,沐儿携行李随后便到。
可终究萧莫年还是个外人,虽有些情义在,但事关林鸢性命,仍旧是怠慢不得,亦须谨慎。故而,沐儿便给萧莫年喂了一颗毒药,若是萧莫年在七日之内,未得解药,便性命垂危。
萧莫年明白沐儿这般做的原因,故而也未做任何辩解,便吞下药物,带上林鸢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