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凝固时间,近乎不会在生理上有所成长的我不同,他们都是正在成长的年龄,这近三年不见,我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们。
库拉斯特的五官变得更为棱角分明,个子也挺拔了很多,要不是传送门开在帐篷里,同时他第一时间喊了我的名字,我恐怕就已经扣动扳机了。
艾尔莎也愈发成熟,铠甲上有着很多伤痕,配合着她成熟妩媚却透着坚毅的面庞,让我忍不住想起这个少女当初向我们数十个人发起冲锋的样子。
变化最大的是小梅尔,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举止大方得体,原来细碎的短发也留成长发,长开的五官让她更显可爱,紫色的魔法袍外面披挂着一个绿色的粗布斗篷,那件斗篷上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见到他们的瞬间,我甚至有种鼻子酸涩的感觉。梅尔开心的向我打了招呼,虽然没有曾经怯懦的表情在里面,但那个笑容让我找回了几乎被遗忘的自己。
她说着这三年的经历,问着我的生活,然后告诉我,她决定不再远行了。
我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双手,右手的酸涩感停了下来。
令我意外的是,这次来,他们是要在我这里举办一个小小的婚礼。
然后,他们会在战士之村外围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我甚至没有顾上去问。
我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职介者,专门,在我这里,举办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因为我们和家里闹翻了。”艾尔莎随口说道:“大叔你算是我们最亲近的长辈了,反正你这里地方够大,人也多也热闹,没问题吧。”
她口气很随意,就仿佛这里是她们的家一样,这让我心中隐隐有些触动,忍不住搓了搓手,好像那样可以将手上的血腥味搓掉一样。
我记得当时我只是尴尬的点头,然后偷偷吩咐手下将前段时间因为干掉职介者而染了血的衣物、装备都找地方埋了。
艾尔莎或许不会介意,但是我不想让小梅尔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什么。我不想让善良的她知道我又开始杀戮职介者。
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库拉斯特当初袭击那个贵族都没有下死手,以及面对一帮普通人的追杀还狼狈不堪的原因了。
婚礼举办的挺乱的。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是一群没什么文化只知道比膀子上肌肉大小的莽汉。
我记得那天我紧张的要死,毕竟我的任务是要作为长辈陪新娘走到新郎身边,然后用火铳当礼花炮筒为新人庆祝的。结果我差点将火铳指到了新郎脸上。
因为新郎是库拉斯特那个装模作样的小鬼。
更因为新娘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艾尔莎,而是我最疼爱的小梅尔。
我记得作为神父的,那个我手底下头脑最好的兄弟两句话的台词都说错了十二遍。
我记得艾尔莎在最后大家一起画合影时非要站在库拉斯特身边,还强调自己是伴娘。
我记得负责画画被我起名叫狐狸的兄弟在交出画稿时,上面只有几个带着呆毛的球,然后他还不停的感叹自己的画真不错,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最后他重画了,在我用火铳指着脑袋的请求下重画了。
我记得……
我记得……
我记得梅尔那天笑的很开心,她拉着我的手,拉着库拉斯特的手,笑的很开心。
笑的很美。
直到现在,我也经常在喝醉的时候,会想起那天梅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