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都说,啥都说……”炎云飞摇摇头又点点头,神志不清像个傻子。
“很好!来人,把这位识时务的青年俊杰请到屋内。我们要好好谈谈。”刀疤男嘴角上扬,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有人会一直坚硬如铁,因为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这个弱点一直存在,任何人都会自毁底线。刀疤男无比坚信这个处世信条。
两个喽啰过来给炎云飞铐上手铐然后解下绳子,推搡着炎云飞往屋内走去。
炎云飞在众目睽睽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时不时摔倒,又站起来,再摔倒,狼狈不堪。
“炎云飞,不要妥协!什么都不要说!你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落在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话没说完,一个喽啰一巴掌扇到姗姗的脸上。姗姗披头散发,嘴角出现一道鲜明的血痕,却依然奋不顾身地朝炎云飞喊。
“你忘记了吗?你是个战士!你要记得我们在国旗下的宣誓!”姗姗挣扎着,想让炎云飞回心转意,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炎云飞顿了顿,停下脚步。回头望姗姗一眼,再看看萌萌,还有远处木桩上被绑成粽子的韩振凌。他最在乎的人,已经被这伙匪徒折磨得没了人形,披头散发伤痕累累。
萌萌一直呜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努力朝炎云飞摇摇头,示意炎云飞不要说出来,什么都不要说,真的不能说!她很害怕,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触及炎云飞内心的软弱。
韩振凌像一只被捆绑的狮子,疯狂地挣扎着,双眼瞪得像两颗铜铃。如果现在他能使用言武,大概会豁出一切燃烧生命,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电成一抔焦土!
炎云飞心如刀绞,目光突然飘忽起来,灵魂仿佛出窍了一般,飘向远方,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缓缓转过身,继续往民房走去。
“混账!你就这么怕死吗?炎云飞!你听到没有,给老娘站住!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废物,孬种,懦夫,我们瞧不起你!”姗姗见阻止不了炎云飞,于是破口大骂。
“为了苟活你不惜要当叛徒卖国贼吗?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出卖而死于非命?这些混账还有他们背后的敌对势力如果潜入基地会干出什么事情,这些你知道吗?后果你考虑过吗?”姗姗竭嘶底里。
看着炎云飞依然迈着蹒跚的步伐向民房走去,姗姗心急如焚,她竭尽一切的恶毒去刺痛炎云飞,希望唤醒炎云飞作为战士的最高尊严忠诚!使命!牺牲!
他们是战士,哪怕被敌人的枪口顶住脑门都不能屈服。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炎云飞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一颗琉璃砸在地面上支离破碎,残渣四面飞散,是弥合不了的绝望和悲鸣。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痛苦比得上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质疑,误会和谩骂。
可是,他还得这么做,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亲爱的同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侥幸成功了,那么,我有一丝机会救下你们如果我失败了,那也是在我死后,他们只有踏过我的尸体才能继续胡作非为。那时,我早已看不到了,因为我的双眼早已空洞,我的鲜血早已流干。但是,我的心还在,它在绞痛,它在滴血,为你们壮烈的牺牲,为你们受尽的凌辱!”
炎云飞呢喃自语,声音小得只有他能听见,仿佛在为自己救赎,仿佛在向同伴告别。
屋里,炎云飞定定地站着,静默木然。刀疤男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显然,他想独占这个机密。因为这是他向上头叫板和讨价还价的最高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