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得像块墨。

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流浪汉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打起轻微的鼾。

穿着套头衫，戴着帽子的男人行色匆匆，拐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迅速拿了几样东西扔在收银台。

被吵醒的收银员拉着脸一脸不情愿地给他结账，刚把找零的钱递过去，男人便一把夺下，随即推开门出去，脚步匆忙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

“什么人啊这是，赶着投胎啊？！”收银员骂了一句，又倒在收银台睡着了。

男人充耳不闻，脚步飞快。直到一栋废弃的居民楼旁，他才放慢了脚步，顺着墙根浓重的阴影，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直到爬上三楼，他拐进一个小房间，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扔，贴着墙坐在地上，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老旧的诺基亚，屏幕淡淡的蓝光照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赫然是已经被通缉的苏清。

他伸出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沉默了半晌，他按下一串号码。

长长的“嘟”声在他耳边回荡着，一声，两声，三声，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终于，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男声，一如他无数次听到的那样：“你有什么事？”

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他忙着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低低咳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还带着点嘶哑：“我已经照你们吩咐的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送我走？”

“别着急，先生还在准备，请稍等。”

“别开玩笑了！”苏清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却像怕惊动什么似的，立马又压低了声音：“我已经被通缉了，这还不是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