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带着满身的疲倦回来了。
他一进门,正好儿瞧见傅叶下楼,微微讶异:“在等我?”
“你想多了。”
纪年心里默默吐槽: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踢掉鞋子,直接扑进沙发躺着,余光看傅叶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水。
“给我也来一杯。”纪年指使道。
“自己没长手吗?”
话虽如此,手上动作却没停。待他拿了水过去,纪年早就闭着眼,一副睡死的样子。
抬脚直接踹上他的屁股,纪年猛地坐起来,一睁眼看是他,便又直接倒回去。
“起来喝水。”傅叶又踹了他一脚。
纪年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接了水杯。入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略微清醒了些。
凌乱的头发,蕴着血丝的眼,眼窝下浓烈的青色,无一不昭示着他的疲惫。
“怎么弄成这样?”傅叶问。
纪年一口气喝完冰水,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这回事儿有点麻烦。”
傅叶不解。
按理说,有警察在,应该跳不成楼,既然人死不了,记者自然也没什么好写的,怎么就麻烦了?
“具体说说。”
“再给我倒杯水。”纪年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能使唤bss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啊!
傅叶看出了他的小九九,也看到了他满身的劳累。作为一个体谅下属的好老板,他压抑着想揍人的冲动,起身又给纪年倒了一杯。
纪年喝了大半杯,这下真的清醒了。
“你猜跳楼的人是谁?”
傅叶看着纪年,没说话。
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纪年咳了一声,想跟bss卖关子还真难。
“北新建材的肖老板。半年前我们签了合作合同的,还记得不?两个月前,他派助理来跟我们拿尾款,bss当时签了支票给他。后来他公司买材料要用钱,发现账上没有一分钱。想回家拿支票垫着,结果发现保险柜被洗劫一空,他老婆和助理同时联系不上,这才觉得不对劲。”
“说起来这个肖老板也是个心大的,财务这块儿全交给他助理负责。没想到这个助理胡作非为,把公司信用给透支了个干净。借不到钱又贷不了款,资金链断了,苦苦撑了一个多月,无奈之下破产清算,背了几百万的债。他的老母亲知道儿子破产,儿媳跟人跑了,气急攻心,一下子就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等着拿钱做手术。”
“还有更惨的,唯一的宝贝儿子前不久被查出来急性白血病,偏偏他的配型还不合适。想着反正宏瑞的钱没打到他公司账上,就打算找我们要钱。但是,这笔钱就在一周前,刚刚被人从银行划走,对方是个海外账户。肖老板这下不干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事情闹大,从宏瑞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