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惨淡,夜风也带来足够的凉意。
压弯面前的杂草,拉达在石块上做好标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是白也有这种凉风就好了。
吱!
尖锐的鼠鸣足以传出去1公里远。
拉达听得一愣,回过神急忙抹去刚刻下的印记。
拉达抬头看一眼,发现“跟踪对象”已经第一时间猫进了草丛。
即使对象消失在乐视线中,拉达也只敢远远窥视,它总觉得那只黑色大狗已经发现了自己。
然后,该怎么吸引注意力呢?
拉达趴在地上,借杂草掩住身形,顺道想着自己的心思,蜷曲的尾巴一翘一翘。
沉默的5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弗纳尔悄然站起身。
蜡黄发黑的面皮紧贴头骨,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开合间露出大片眼白,中间的一点黑瞳仿佛在月色下幽幽泛着绿光。
脖子纤细,和裸露在外的手背一样布满青筋,弗纳尔瘦瘦的身板,弯弯得隐藏在夜色中,锁骨处更是深邃的能养鱼。
拉达瞳孔一缩,他再次出现的地点距离“原地”足有10米远!更重要的是,拉达竟然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怎么移动的!
弗纳尔身边跟着一只黑鲁加,嘴角还有绿色粘液滴答。
身上伤疤纵横交错,躯干骨瘦嶙峋,背上三块骨质凸出物和侧腹凸出的肋骨连在了一块。
毛发有些灰白,看上去有些年纪了。
黑鲁加嘴巴张开,猩红的长舌毫无死角地滑过嘴角,舔舐残留的绿色粘液,砸吧砸吧,腹中轰鸣声更甚,听上去十分饥渴。
弗纳尔很恼火,自己本应该在营地里过夜。好好休息一晚上,等到白,拿绿毛虫交了任务,就能大赚一笔。
“那些绿毛虫如果卖掉,那些钱能让你吃个够!!”
黑鲁加默不作声。
弗纳尔气得发抖,心里第次把黑市商贩的亲属问候了个遍。
弗纳尔不会培育,因此想要一只调教好的“成品”精灵,虽然潜力已经耗尽,但胜在听话而且有成型的战力。只要有一只,弗纳尔就有信心用它赚取足够的财富,然后用其中一部分钱财给它养老…嗯,很一部分。
黑市中就有相关业务,可惜只有买下来才能知道精灵种类。
弗纳尔瞄上了一只难得一见的犬类精灵:忠诚、勇敢、战力不弱等等。
黑市不会再毁掉自己这方面的信誉,是犬类精灵那就是犬类精灵。
竞争很激烈。
竞争对象是同行,弗纳尔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弗纳尔,也都知道弗纳尔的的“底线”。
众所周知,弗纳尔是一个穷鬼,他口袋里的钱和身上的肉一样少,但他是少有的拥有超过6只精灵的赏金猎人,虽然都是虫系精灵。
弗纳尔耗费了几乎所有积蓄,弗纳尔带着剩下的一只大针蜂和新到手的精灵球离开而黑剩
弗纳尔简直疯了!
和他一起竞争的人都是在灰色地带讨生活,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竞争。事后这么形容,弗纳尔一边流泪一边带着癫笑完成了交易,他的眼睛血红,就像地狱的恶鬼。
弗纳尔是“疯”了,也成了一个笑话,因为那是一只黑鲁加,被虐待得伤痕累累的地狱犬,吃掉了前任训练家最后流落到黑剩
鬼才要这种“食人犬”啊!当然这很地狱,也很黑剩
黑鲁加是肉食性的猛兽,弗纳尔微薄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不得不接取了一个很“诡异”的任务。
黑鲁加不喜欢交换,一眼不发的模样很有地狱犬的风范,很酷很有威慑力,偶尔也听弗纳尔的命令。
加上对绿毛虫习性的了解,弗纳尔因疵到了“同伴”的认可,但弗纳尔现在很希望它能叫两声。
粗略估计,弗纳尔现在心脏跳动频率在160以上,声音也有些发颤:
“绿毛虫吃了也就吃了,重点是你吃了两块不变石!那些不变石是租赁的!那可是……fuk!?”
黑鲁加忽地转头看向右侧的草丛。
身处幽寂的坏境中,加上心中隐隐的忧虑,弗纳尔神经紧绷,黑鲁加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一只拉达窜出草丛。
黑鲁加盯着这只拉达消失的方向,神色诡异。
一只拉达而已……弗纳尔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后背沁出大量冷汗,夜风一吹,凉意直冲脑海,弗纳尔勃然大怒:一只拉达而已!!
弗纳尔暗骂一声,声音虽低但足以表达出对“废物”的厌恶。
扫过身边的“主人”,黑鲁加眼眸微眯,就像探出的犬爪一样不起眼。
为了让他放轻松,黑鲁加无视那只第三次见到的拉达,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犬牙森森,嘴角流诞折射幽暗的月光。
又吹过一阵夜风,弗纳尔打了个哆嗦,生生咽下嘴边的秽语。
黑鲁加看了他一会,目光直勾勾的,脸上勾出僵硬的笑容,然后突兀地仰长啸,叫得那个畅快淋漓:“嗷呜呜!!”
夜风呼应地狱犬的叫声,吹乱了草丛,杂草交错摩挲,鬼影曈曈,嘘嘘索索杂乱一片。
弗纳尔寒毛淋,忍一忍!绿毛虫白可以再去抓,现在先找到竹口刚“补充”不变石,再取他的头去领赏。
弗纳尔忍不住点亮手表,凌晨一点一刻。
代表时间的数字跳动三下,随后屏幕上出现一大串文字和图片,毫不起眼的手表竟然是便携式记录仪。
弗纳尔找到一张悬赏单,正是竹口刚的照片,半时前刚挂上去,悬赏单刚挂上去照片底下的高额赏金刺的弗纳尔眼睛通红。
“竹口刚,死活不论,悬赏金!”
这是多大仇啊!
要是事后上头问起来……赏金猎人领任务赚赏金,经地义!至于竹口刚丢失的不变石?那关老子屁事!反正我的不变石数量没错!
嗯?弗纳尔注意到悬赏单下一行字,读完后神色变得很古怪,这子口味独特啊,嘿嘿!算算时间,竹口刚应该在家睡觉了?
弗纳尔边走边看,不时嘿嘿怪笑两声。
黑鲁加默不作声地走进草丛,跟在弗纳尔侧后方。
弗纳尔偶尔皱眉原地跺两下脚,这片烂泥地不光难走,还黏脚,连鞋子都会被扯掉了。
随着惯性踩入泥地,弗纳尔觉得脚底传来钻心的疼痛。弗纳尔低头发现袜子出现大洞,脚侧露出白骨:“痛!什么……啊!!??”
脚下的烂泥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蠕动,还有两只大眼睛,这是臭泥?臭泥
一边快速能够直立起来的臭袜子,一边喷出带血肉块。
你凭什么不吃老子的肉?弗纳尔没想到没想到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紧接着想到黑鲁加在哪?
侧后方空气呼啸,弗纳尔心头疑虑稍消,随后腰椎骨上猛地受力,身体一软,随之而来的剧痛传遍全身。
弗纳尔眼珠凸出眼眶,眼白上满是血丝,摔进泥浆中才反应过来,这是黑鲁加的地狱突刺!?
地狱突刺、泥浆腐蚀、还有不清道不明的钻心剜骨的疼痛,弗纳尔心里的千言万语,颤抖着化为寥寥数字,还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嘶吼出声:
“为、为什么?”
恶魔般的尾巴尖泛着漆黑的光芒,一甩一甩,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黑鲁加扭曲的面庞上带着莫名的哀伤。
地狱突刺能够让对手品尝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出声的地狱般的痛苦,但也是把双刃剑,先伤己再伤人。
弗纳尔正在遭受的痛苦正是黑鲁加的亲身体会以及部分深度幻想,肉体上的,精神上的。
透过面前现任“主人”的呼吸、颤抖和痉挛,黑鲁加正在细细品味其中的痛苦,呀他和前任也没差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