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观山阁,惊鹤早就收到主子的眼色,乖乖地去门口守着,注意着屋外的动静,没再理会内室的事宜。依晴却径直走向东厅的案牍处,从案后的博古架上拿下一个精致的粉瓷小罐,捧着它去了一侧耳房。一番动作竟是没有瞥了云氏二兄弟一眼,就连云沐阳温润的目光都抛在了一边,没有理会半分。
“五弟,这姑娘的身份真的无从调查吗?”云逸阳一路回程都在思考,为何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子会知晓他深藏心底的秘密,而自家弟弟自从年幼时中了韩贵妃的毒计,未再信过他人分毫,可在这女子身上并不见质疑。
“魏道的情报来源于他手中的璇玑阁,若是连江湖数一数二的情报交互所都没甚办法,想来京中之人也是无从辨别的。”云沐阳虽然心里清楚韩依晴于他而言,并无怀疑,但兄长的疑虑大抵也是母后的疑虑,若能尽早消除,不管对她,还是他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三哥若是还有疑惑,尽可言明。”
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已有所成长的弟弟,云逸阳心中虽仍有些许疑虑,但心中亦是有所欣慰的。“看来,你并没有真的做了那偏袒柔丝、不顾国本的昏懦人去!如今正是紧要时刻,还是将你自己的心思略收敛些得好,既是为你自己打算,也是怕误了人家姑娘的日子。”
“三哥所言甚是,做弟弟的会注意。不过,若是相处久了,相信三嫂定是喜她性子的”云沐阳言尽此处,并未再多提什么,不过这始终挂在唇角的笑意却暴露了他当时的心境。
“少拿你嫂子当借口,说说看,你千方百计让陈家小将军联系我,是为了和我商讨什么?”云逸阳哪能看不出他脸上的喜色,亦是十分默契的不再纠结这件事,开始正经地问出今日到此的真正缘由。
“三哥,母后的病症恐怕在两三月前便大好了吧?不过,你们同郭鑫一起瞒过了太医院和各宫的耳目,皆是一副皇后病中未愈的模样。”这话,云沐阳用的是肯定句,并非疑问语气,想来定是万分确定下,只想得到云逸阳的点头承认了。
“不错,我与母亲皆是怀疑父皇数月不理朝政的缘由,才作此安排。父皇对母亲虽不似先前上心,退万步而言,即使为了帝王与中宫的身份,也定不会在母亲染病之际,不做任何表示。物之反常者为妖!这几个月里,凤鸣宫的宫人在各宫之中探查的结果也显示出,如今这番作为,必定是存了狼心的那起子人做下的棋局。”云逸阳心中略惊讶了些,自己与母亲做下的迷局连后宫中的妃嫔、朝堂上的臣工都欺瞒了过去,五弟这几月并未踏进皇城一步,怎会一眼看穿了迷雾,直切进了关窍之处?
“宫中有此野心,又与外庭臣工有所勾结的,无外乎温禧宫的那位,不过依着她狠厉善妒的性子,竟也会许了裕灵宫好处,将这等事情放心假他人之手,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云沐阳纵使信任韩依晴,可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谨慎非常的性子,对于韩氏一族所设下的连环局,到底是有些不解的。
再看坐在对面的云逸阳本人,面色上却露出一副甚为满意的笑容,“五弟,你能识人本性、思其心相,大局之下不乱其神,已经出乎了我与母亲的料想,但有一点须得谨记。”云逸阳停顿了片刻,本是闲适之态的面目,此时也多了几分凝重严苛,“从前的你,除了母亲、昭玥与我,一直对人事物对以一副冰冷面孔,但今日之事,我便能看出,你的冰冷只是装给他人瞧的!三哥知道你对那位韩姑娘的感情,可你将这番心思告于她知,这便足够了,不必将这起子事挂在面目上,弄得人尽皆知。”
本来听到兄长提及依晴之事,云沐阳已经有些吃惊。毕竟这件事情方才尴尴尬尬的也算是对付了过去,现下又提出,让云沐阳有些抓不住关窍了。“三哥,我不懂你所说的足够了是何意,我只是不想委屈了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