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长高了不少的李夏,怒吼着冲过来,显然在他潜意识中,对这个苍老妇人充满了敌意。
云黛安抚住李夏,看了一眼妇人道:“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妇人咳嗽一声,用沙哑的嗓音道:“这男孩已然中了异蛇的剧毒,在这座空无一物的浮岛上,必然无解,而你的力量,当然也包括我的力量,都很弱小,施法的效果很差,那么要想变得更强,只有一个办法。”
妇人的目光中满是阴翳,继续说道:“这个办法乃是双管齐下,风险极大,我也只是猜测,仅供你参考而已。其一,浮岛上的人数终究有限,提升不了你多少修为,那么,我们就要尽可能多的宰杀那些夜晚出现的异兽,倘若你能顺利汲取那些异兽体内的气血力量,我想,你的力量,肯定会有立竿见影的提升,比如,这个男人,就是例子!”妇人随手指了指李夏。
妇人继续道:“他由于宰杀了一些异兽,或许是受到这个世界中的潜藏规则制约,使得他的身体显然变得更强大了,但,其心性却近乎迷失,这便是最大的隐患。其二,那孩子既然中了剧毒,想来那夜晚的毒物定然很多,其毒性定然各有不同,俗言一物降一物,也即是以毒攻毒,不过由于我们对那些毒物一无所知,其中风险更大,一旦不慎,或许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如何取舍,只在你自己,咳咳,也是我老太婆多嘴,丫头不要见怪才好。”
妇人说完话,若无其事一般走到一边,开始入定,好像从没说过这种话似的。
云黛眉头微锁,她抱住云沉,倾听那间隔越来越长的心跳,喃喃道:“命运既然安排我们到这里,固有道理,云沉,姐并非愿意冒险,只是我们已没有选择,我们必须要尝试着走出去,如果侥幸成功,则是上天庇佑,设若失败,我会陪你共下黄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们俩分开!”
云黛吩咐周边那些男人,将在先前的战斗中死者的遗骸集中收集起来,她必须要凭借这些血肉做饵料,布置一个陷阱,引来那些危险的毒物。
一侧的妇人,轻轻摊开手掌,露出一滴收集来的毒液,她藉由稍稍恢复的精神力量,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就见那滴毒液中居然长出了无数的细须,向四处蔓延,直至长成一棵小树模样,却在瞬间崩溃,而后凝聚成一个极其凶恶的小小兽类,兽类在一蹦一跳间再度崩溃。
在妇人咒语的反复引导之下,直至经历了七七四十九次变化之后,这一滴毒液最终蜕变成了一个怪异的符文,妇人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将这枚符文拍入印堂中,消失不见。
妇人默默看着周边所有人,低语道:“很快,很快,你们便会成为我忠诚的奴仆,而你,小丫头,你恰好是一具上佳的炉鼎,当我获得了你的身体,和你的特殊力量,这个世界,我将是唯一的王!”
先前那条被杀死的毒蛇很快被那群饥饿的男人分食干净,奇怪的是,吃了蛇肉的男人们竟感到自己身体中的力量变强了不少,不由得各自欢喜。他们又哪里知道,那潜伏在骨头里的嗜血欲望却在慢慢膨胀,一旦稍稍镇压不住,他们便会一步步走向堕落,直至变成一个毫无理性的野兽。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夜晚终于来临。
所有的男人俱埋伏在陷阱周围,只待猎物入彀一刻,他们便会发起全力攻击。
黑暗的虚空中,一颗颗诡异的星星缓缓点亮,仿佛无主般四处游动。
其时,却有一条诡异的彩带在空中自如游动,那彩带上仿佛生着无数颗大小不一的眼睛,在闪烁中敏锐窥探着周边的一切动静。
说来也巧,这条彩带正好从这座浮岛的边上缓缓游过,突然间,它周身的无数根触须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一连串的嘶嘶声,而后,它的长长的身体便如一支离弦之箭,向着浮岛的中央急速射去!
它很快就搜索到了那堆尚且新鲜的肉体,它飞速地扑到血肉间,周身的触角犹如线虫一般钻入肉中,开始疯狂吞食。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亮丽的术法巧巧落在了彩带的身上,彩带的身体忽然一僵,继而开始剧烈震颤,试图挣脱这一道术法枷锁。
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周边的男人,已然将所有的武器,泼风般招呼在了彩带的身上。
彩带发出嘶嘶的锐鸣,显然,这些人的攻击伤害到了它,它的身体震颤得愈加厉害,眼看就要挣脱云黛丢出的那记精神桎梏。
正在此时,又一记术法落在了彩带的身上,这是一记血荼族独有的术法魅惑之光,果然使得这根彩带陷入了短暂的迷惘之中。
甫一释放完这记魅惑之光,云黛便几乎耗光了好不容易汲取来的力量,脸上显得尤其苍白,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瘫在地上。
周边男人的攻击接二连三,恨不得立时将这根彩带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