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话带到了,我回家了。”看着许晖战战兢兢的表情,黑牛很是鄙夷,但一转身又很装逼的冲许父、许母道,“叔叔阿姨,我问完了,先回家了。”说罢,便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两人一直在小声的嘀嘀咕咕,令许父怀疑,而且许晖的表情也很不正常,他实在担心娃娃们再去惹事生非,所以,接下来自然是一通追问,但很意外的是没问出任何结果。儿子一向老实,这回破天荒的什么也不说,肯定有问题,但作为文化人的老许不想逼的太紧,这几天且留心观察再做计较。
文化大院的大门口着实紧张了几天,从早上到下午,两边路牙子上坐满了流里流气的年轻小伙,抽烟、打屁,脏话连篇,极为闹哄,达辉脑袋上缠着纱布也混在其中,自然十分显眼。
达父气急败坏的从单位里跑回来将达辉拎回了家,可没过一会儿,这家伙就又跑了出来,而且极为神气、嚣张。
“让人打死算了,当我没生这个儿子。”刚刚跑回单位的达父,又听到同事的议论和提醒,差点没背过气去,干脆不管了。
而其他上下班的大人们对此自然是侧目而视,但人家不闹事儿,就是坐着吹牛,你也无可奈何,有娃的家长们只好多个心眼,回家把娃娃看严实喽,坚决不能像达辉那样跟这帮社会混混们搅和在一起。
这闹哄哄的几十号人都是来助拳的,甭管什么心态,都算给黑狼面子。而作为事主和领头羊的达辉自然也不含糊,人凑齐了,振臂一声吆喝,浩浩荡荡杀向大兴街微电机厂家属院。
大兴街是解放路的一个岔口胡同,离着文化大院也就几百米远,达强的录像厅就开在胡同口,此刻他正和几个膀大腰圆的壮小伙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达辉一伙人的背影,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傻逼!”
几个小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达强在骂谁,其中一个满脸褶子的长发喇叭裤小声发问道,“强哥,咱去不去?”
“去个屁,有这么办事儿的么?你看看,谁像他这么二百五?草!”达强对自家兄长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做事不动脑子,这么乱七八糟的,你要能堵到个鬼,我都叫你爷爷。
果然不出所料,一大帮人在人家家属院门口转悠了近一个小时无功而返,但令人生气的是,每位都更加眉飞色舞、趾高气扬,活像打了胜仗一般。
“看见没有?新港片,猛龙过江,完事儿后,想看的我请客。”达辉很嘚瑟,不住的用手指头比划着录像厅门口的小黑板,完全无视了自家兄弟无比愤怒的目光。
不少拍马屁的,纷纷跟达强套近乎,知道兄长要面子,达强也只好勉强应付,但等人走了,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会儿功夫就搭进去两包烟。
如此这般像游行一样,达辉足足折腾了三天,连个人毛也没找到,自家弟弟的录像厅就惨大发了,连着包了了两个晚上的免费夜场。最后一天,忍无可忍的达强干脆把门一锁,回家睡觉了。
但达辉的脸皮极厚,逢人便说,接连几天的高压事态,极大的震慑了微电机厂的害群之马,以后要继续保持。
“我保你个大腿。”没人的地方,达强狠狠的踹了达辉一脚。
砍人的混混始终没有露面,文化大院门口也烟消云散,而经常在附近游荡的刘浩强一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事情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
达辉自然很得意,街上的混混都在盛传他平了微电机厂,黑狼的风头一时无俩,但达强认为事情不那么简单。
夏去秋来,新学年开学,黑牛一帮人热热闹闹的去班级报道,许晖跟在后面始终胆战心惊,在学校再碰上那帮微电机厂的子弟咋办?尤其是那个小胖子,难道还要打架?如此下去,这学就没法上了。
但黑牛等人根本不担心,书包里揣着,太特么有底气。用他的话说,咱不惹事,但如果小胖子再敢嘚瑟,照样海扁。这其实是赵歌吩咐黑牛说的,主要是为了安慰并告诫许晖。
另外,赵歌还特意嘱咐黑牛,他不在北关街了,文化大院的要抱成团才不会被欺负,有重要事情随时说给他听。
十分意外的是,令许晖担心了半天的小胖子居然没来报道,而且此后的几天都没见到人影,最后,他才从与之同班的铁蛋嘴里得知对方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