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大哥,我就算了吧!”皮克害怕地颤开双唇。
汉尼一把拉过他衣领,“你要是敢溜,老子死也不放过你,带上你的猎枪掩护我!听明白吗?”
皮克点点头,看汉尼的那副凶相,不是不死族也已经够吓人了。胖子吞口唾沫,端起枪来,跟随迈着大步的汉尼走向二楼。
外面的雨仍然阴绵不断,打在屋顶上发出轻响。雨水从屋檐挂落,形成道道珠帘。二楼中央有个已经熄灭的火堆。不多的杂件旧物沉浸在幽暗夜色里。
乔桑跪缩在地,哀泣不止,喃喃自语,“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猎获的银狐和托米丢在地上后灭掉的火把在他近处。
“去!把咱们的货拾起来收好!”汉尼命令瑟缩在他身后的皮克,而他自己的双眼时刻不离开窗户那里。因为窗台边侧靠着一团重叠在其它阴影中的人影。
皮克哆嗦着大口径火药猎枪。他惶恐不安地捡起银狐,本不敢去看乔桑那双手,可眼神的余光无意之下还是瞥到了。咦?皮克一愣,只见乔桑粗大的手完好无缺,别说溶掉,连擦伤都找不到。
汉尼右手持刀护住胸前,见那窗边的人影没有动静。于是叫皮克重新点着了火堆。再次燃起的火光晃亮了二楼,闪烁不定的光线里杂物和阴影忽明忽暗。
窗边的人影穿着一席下摆遮盖到小腿的暗色长斗篷,脚上是同样暗色的靴子,斗篷的风帽挡住了脸。
虽然和夜色混淆得很一致,不过掩饰却没用,斗篷下隐现的玲珑曲线一早就出卖了令人垂涎的迷人身段。难怪先上来的托米和乔桑会欢呼了。
那人影侧身面朝窗外,左手搁在窗台上,右手很自然的按在左腕附近。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说话声出自窗边的身影,那嗓音果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虽然语调隐含不快,但却甜美动听。
难道真的是流浪舞姬?可托米和乔桑又是怎么回事?最初那粗哑嗓子又是谁呢?
“好说!你又是什么人?”汉尼沉着冷静地反问,以他的经验,眼前的肯定不是不死族。他曾和不死族交过手,额头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是当时落下的。
“请带上你那两个粗鲁的蠢货快走,”女子的口吻似乎很不高兴,但是说那几个骂人的词时声调有些生涩,显得不太自然,“很遗憾,我用了非常失礼的称呼来叫他们。”
“不用,他们担当得起,”汉尼粗陋而笑。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又不是托米和乔桑先吃了瘪。他定会认为面前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姐,至少也是自恃甚高的舞姬。
但现在,汉尼却有些拿不准,“我不能这么走了,那两个家伙确是粗蠢,但好歹是我兄弟,总要请小姐给个说法,不好把人弄得惨兮兮就叫人滚吧!”
“嘿……”
“?”皮克忽然听到有个鼻音粗重的哑笑从窗边那女子周围传出来,他总觉得这女人有古怪。托米和乔桑应该是产生了某种幻觉,难道眼前的女人也是幻觉的一种?
只听那女子轻轻骂了声“该死”,然后说,“我待在这儿有事要办,是你们先踹门闯入,跑上来打搅我,现在那两个家伙被吓得不轻,双方扯平了,你们快走,我不想你们在这里碍事。”
“我认为,”汉尼蹲下,伸手在火堆上烤火,“像小姐这样的女孩子更应该住在舒适的旅馆里,而不是这儿。”
汉尼提议道,“如果小姐不嫌弃,我愿意带你去不远镇上的旅店,那儿有柔软的大床和温暖的壁炉,我出钱,算赔礼道歉,咱们好好聊聊,交个朋友,你认为怎样?”
女子哭笑不得,轻叹了一声,“是你还没听明白,或是我还没说清楚呢?”语带生气,“我在这里要办点事情,不想有人干扰,我想这是最通俗易懂的说法了。”
“小姐,你留在这荒芜、阴暗的破屋能办什么事呢?要知道,这里可是谣言有恶灵、鬼魂出没的森林啊!你不怕吗?难道你和幽灵约会不成?”
“你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在等恶灵不死族,”女子缓缓转过身,“明白了?不想死的就快点离开。”
等!等等!汉尼又警觉地举起阔背刀,在那女子面向自己的同时往后跃出一步,拉开距离,“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通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