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八王爷府。
灰色大理石的圆桌上,放着一只白瓷盖碗,里面飘着翠青茶末,几丝浅白色的雾气正氤氲地向上升腾,随着热气的升腾,一缕清香之气淡淡溢出。茶碗旁边搁着暗红色的折子,是边关八百里的急件。
坐在圆桌旁的男子随意地紧了紧狐狸毛密细的披风。毫不在意地端起青瓷茶碗浅啜一口茶水。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一份清矜自持。
“瑾尘,你说这仗,是打还是不打?”慵懒的声音带着威严浅浅地问着。
“回王爷,此番东胡大军进犯,逼我朝割地让土,实则在彰显他大军所向披靡。大将军主和着实让人意外。然东胡虎视眈眈,此番若再割地定让贼人认为我朝无人,只怕会更加变本加厉。”瑾尘抬眼望了望自家主子如实回答。
男子一语不发,他闲闲地挑起一颗葡萄放入嘴里,眉眼间具是疏淡慵懒。
再说童澜清和丹青经过几日跋涉,终于来到京城。
天子脚下,自然是一贯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尽显京城繁华奢靡。花楼里的歌舞升平,酒肆里的醉生梦死,街道里的摩肩接踵,无不雕琢着这太平盛世。
此时,童澜清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酒楼上,闲逸地喝着茶,嗑着瓜子。偶尔和丹青斗斗嘴。窗外一阵喧闹嘈杂声传来,童澜清惬意地趴在窗沿往下望去,兴致勃勃地说着“丹青,这京城真是热闹啊。”丹青望着身边的女子。温柔地笑着“确实热闹。”他随她的话附和着。边以手替她遮着眩目的阳光。缘分这种东西,它蛮不讲理。连日来他与身边的女子朝夕相处。渐渐也习惯了童澜清的聒噪。童澜清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在黑夜里迷路,会牵起自己的手,吃饭不顾形象,又不温柔,做事又粗心大意,光是行李忘记拿走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可他就是莫名地喜欢上她的单纯,她的率真,她毫不掩饰的笑容。
“丹青,你快看,那是谁。”丹青顺着她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宽阔的街道上。一人下马,掀起轿帘,恭敬地称呼“王爷。”
轿杆轻压,一双金缎白底朝靴落地,男子俯身出轿,儒雅的动作一气呵成。只见男子身着淡黄锦缎长袍,金丝镶边的长袍边角嚣张地随风荡起。玉带系腰,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阳光下映出一番贵气。头戴缠丝嵌宝紫金冠,绸缎样的长发披肩。全身散发着一种天生的优雅。凤眼微眯,幽黑的眼瞳却透着清亮,眼角堆尽风流。他浅浅一笑,惹得女子一阵惊呼。
“他真漂亮啊。”童澜清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