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着他盈盈一拜“小女子霜儿,见过仙师。”
楚子然对她并无兴趣,只是想尽快监视到这几个魔修,正要招呼她随便坐坐,老鸨轻轻叩门,伸出一个头,对着霜儿厉声道“霜儿,你若服侍不好这位仙师,就等着吃苦头吧。”
旋即她又笑着对楚子然说“仙师,霜儿脾气倔,以往让她接客她都誓死不从,若她不听话,就让她服下床头的迷情丹,保证服侍好您。”
老鸨说完,匆匆关上门,下了楼。场中只剩两人,楚子然瞟了她一眼,这个霜儿生得倒是一副好面貌,只不过俏脸上尽是厌恶之色,离他远远的。
“你叫霜儿,是吧?”
楚子然不想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吓到她,便走过去,希望能和她交流一下。霜儿一步步后退,退到墙角时,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盯着楚子然说“你再过来,我就自尽。”
楚子然止步,叹了口气“放心,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我来这儿只是有要事。”
霜儿也不傻,听他一面之词哪肯信他,这些男人哪个没说过不是那种人,不还是进了青楼吗,她还是紧紧抱着琴不敢前进一步。
“哎,你不信我,也无所谓。”
没有理会她,楚子然在玉凳上坐下,听着天字房的动静。
虽然有禁制,但这等小小禁制怎能拦住帝斩魂的神念?隔壁天字房内,几个魔修中一人正沉迷于温柔乡中,帝斩魂收起神念“等等吧。”
过了许久,霜儿也想通了,以楚子然的修为,要用强的她早就贞洁不保。况且她从这个少年眼中并没有看到一点那些常年游于花丛中的人该有的神色,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似在认真听什么动静,也没有想靠近她的举动。
“……”迟疑片刻后,霜儿开了口“您……”
“嘘……”楚子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霜儿知趣地不再开口。
片刻后,他转过头来“信我了?”
“仙师想要动霜儿,霜儿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反正还要等魔修彻底放松警惕,楚子然也对她有了点兴趣,毕竟青楼里居然有不愿接客的女子,这在他看来可是奇闻异事。
“你不想看见这些人,又为何来青楼?”
他从没来过青楼,更不了解青楼,当然也不懂青楼女子的苦衷与悲痛。
霜儿将琴放下,缓缓开口“我又何尝不想逃离这里,只是……”
从她嘴里,楚子然得知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小女孩因没有灵根,从小就被父母所厌恶。直到她九岁之时,其姣好容貌使其父母决定卖她到青楼。
青楼的老鸨念在她年幼,便一直将她雪藏。她从小就看不起青楼里的那些好色之徒,也不愿意接客。老鸨为了她得罪了一些修士,便也不再纵容她,也是她刚好碰到楚子然,不然好好一个女孩,恐怕就……
霜儿说完,楚子然轻声问道“你没打算过逃?”
她摇摇头,指指眉心的一道符咒“这是当年定下的卖身契,若我离开这里,这上面的噬魂咒会立刻杀死我。”
“噬魂咒,魔修的手段吗……有趣”楚子然闻言,摸了摸下巴。
极雷决中除了功法秘术,还有不少针对魔修诅咒,禁制的驱除方法,噬魂咒不算什么高明的诅咒,以他的修为,应该能很轻松解开,他本就觉得神奇,可惜一直没有试试的机会,不如就趁此机会,试他一试?若能把这姑娘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也是好事。
“霜儿姑娘,我有办法帮你驱除符咒,还你自由,不知你可愿信我?”
虽然心有犹豫,但看着楚子然真挚与纯洁的眼神,她一咬银牙,心中想着就算栽在他手里,那自己也认了。
“仙师若有办法,尽管施来。”
楚子然回想着驱除诅咒的步骤,张开手掌,雷灵气汇聚成一枚雷球
“千万别动。”
楚子然吩咐了句,旋即拖着雷球在霜儿眉心轻轻按下,雷球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噬魂咒顿时随着雷球一同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很成功嘛,不错。”
楚子然拍拍手,对她爽朗一笑“好,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
说着,取下腰间的一个储物袋递给她“这里是一些灵石,换成金币银子也够你衣食无忧,你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最好逃得远远的,可别再被抓到青楼来了,我可不会来这种地方第二次。”
见她没反应,他干脆握住她的手,将储物袋塞到她手里。霜儿顿时反应过来,连声叫道“这怎么可以,仙师帮霜儿解开噬魂咒霜儿已是感激不尽,又怎能要仙师的灵石。”
楚子然思索片刻,指了指她的琴“你会抚琴?若你想谢我,就为我抚一曲,当做谢礼,如何?”
霜儿拗不过他,只得将古筝摆正,为他抚了一曲。淡泊的琴音中,带着一缕缕思乡之情,使得这曲子充满伤感意味。他听得入神,琴音忽又轻快起来,仿佛是处于无尽的伤痛和绝望中,又忽然出现了一缕阳光。
楚子然不禁想起楚家,自己这一离开南域,很有可能就是几年十几年不回。他深深陶醉于琴音中,抓起桌上酒杯,将其中烈酒一饮而尽。
曲毕,他拍拍手,露出暖人的微笑
“弹得真好。”
霜儿看见他脸上绽放的笑容,心头涌上些许暖意。
她从小就看尽了人情冷暖
没想到这冰冷的世间,居然还有,笑起来如此温润的人。
楚子然将霜儿从窗口送出城外,霜儿临行前问“仙师如何打算?”
楚子然轻笑“我留在这里,还有大事,你先走。”
“仙师……霜儿能否知道,仙师名讳?”
“我姓楚,名子然,有缘再见吧。”
楚子然转身,回了青楼地字号。
帝斩魂一直等在那里,见他回来,随口问了句“送走了?”
楚子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师尊,这边怎么样?”
帝斩魂比了一个可以行动的手势,他纵身从窗口跃出,来到天字房。
天字房内,楚子然蹑手蹑脚地来到那魔修床前,他睡得正熟。
他们追杀楚子然这么多天,只当他抱头鼠窜,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又怎会想到他不仅没逃,反倒盯上自己了?
楚子然淡淡地望着他,取出一把淬了妖兽毒液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其脖子上一抹。
临走前,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还在燃烧的蜡烛,一道雷弧袭去,蜡烛应声倒下来,很快就引起了火灾。
一时间,青楼内烈火四起。几个活着的魔修狼狈地冲出火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事的罪魁祸首楚子然已经御剑飞走,前往下一座城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