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痛哭的原因太多了,只是,杨悦琪一句都说不出口,见瞿牧烜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的脸看,一副问不出原因誓不罢休的样子,杨悦琪只好把伤痛尽快收起来,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随口编出一个理由说“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太高兴了。”
喜极而泣也不该是这么个哭法吧?瞿牧烜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这点不对劲,很快就被浓浓的关怀之意挤到一边去了,急切的接着问她“你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庆州?”
“觉得想你了,就来了呗。”杨悦琪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平时一样自然。
方才乍看到杨悦琪时,瞿牧烜只顾激动的去抱她,根本没时间去想,她为什么会牵着一匹马,独自出现在这里。此刻冷静下来,方察觉不对,又留意到她神色憔悴的厉害,瞿牧烜忽然想到一个令他揪心的问题,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你是一个人走夜路过来的?”
杨悦琪哪里敢承认,忙摇头编瞎话说“不是的,我们栖凤阁有一个姑娘的老家在庆州,今天是她娘亲的祭日,她要回来给娘亲烧纸钱,我也正好有点想你,所以就跟她结伴来了。”
若是旁边确实站着这么一个人,瞿牧烜自然无话可说,可眼下分明只有她一人,他要怎么相信?明知道杨悦琪极有可能是在撒谎,瞿牧烜也不去拆穿她,只严厉的说“为什么不带上卓珊呢,万一路上出点意外,她至少还可以护着你。”
杨悦琪沉默的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了,她说的越多,谎话就越多,心里的罪恶感也会跟着越来越重,倒不如沉默以对。
瞿牧烜看杨悦琪安静的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哪里还敢再深究下去,便对她说“算了,先跟我回府去吧。”
瞿牧烜夺过杨悦琪手里的缰绳,丢给旁边的一个卫兵,命一众卫兵们先行回府。然后抱着杨悦琪坐上自己的马,自己又翻身上去,将她牢牢裹在怀里,向节度使府邸方向行去。
瞿牧烜不收缰绳,也不抽动马鞭,只任由马儿慢慢踮脚走着,他好整以暇的把嘴唇附在杨悦琪耳边,一路上不停地嘘寒问暖。
窝在瞿牧烜厚实的臂弯里,听着他轻声呢喃着,杨悦琪痴痴的想,若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没有尽头,没有接连不断的残酷现实等着他们。
到了家门口,家仆早在门口迎接,看到杨悦琪和自家大人一同出现,甚至还同乘了一匹马,表情上显得很是意外。
瞿牧烜正带着杨悦琪往院子里走时,那家仆手里拿着一信封追过来说“大人,这是京城那边派人送过来的信。”
瞿牧烜接过书信时,又温情的瞥了一眼杨悦琪,笑着说“人都已经亲自过来了,似乎也没有看信的必要了。”
杨悦琪怔怔的看着瞿牧烜接到手里的那封信,心里一阵惶恐。也许,那里面写的正是关于那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吧。想到这些,杨悦琪登时感到如鲠在喉,暗暗祈祷瞿牧烜不要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