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卿挣扎着睁开眼却见到周遭的一切发生了变化，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所见。

“九卿，你怎么了！这大中午的你怎么在树下睡觉，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啦！”江嗣晨一边拉着楚九卿的衣领摇晃，一边说道。

“嗣晨！是你！”楚九卿猛然间回忆过来，嗣晨是自己的玩伴，是死党，嗣晨的家在镇上，传言他的父亲在金陵城里当个衙役，不过他自己说是城里的军师，楚九卿也搞不清楚，在这个战乱年代，人们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看重，即便是高官，也可能一场仗一打，立马变身阶下囚，大家也都不以为然。

“当然是我了，不是你约我来的嘛！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嘛！”江嗣晨期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楚九卿。

“对哦，我让他们带信给你的！”楚九卿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他在河边钓鱼准备带回去给母亲晚上加点菜的，就在自己收鱼钩的时候钓上来一枚戒指，黑乎乎的，不过经过清洗后看着还挺有光泽，楚九卿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想邀着看一看，顺道让江嗣晨帮忙在城里当铺里卖个好价钱。

“是什么好东西？快拿给我看看！”江嗣晨期待的挫挫手。

“先说好，这次咱两五五分，我家都快断粮了，我得给我娘买点粮食！”楚九卿按住衣袖，仿佛那东西就在衣袖里面。

“好，好，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每次偷的目标还不是我提供的情报，东西也是我帮你卖的好价钱！”江嗣晨歪着嘴说道。

“是，是，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知道你最好了，咱两什么关系啊！”楚九卿一把搂住江嗣晨的脖子，尴尬的笑着。

“好了，好了，快点，给我看看，什么东西那么神秘！”

“好，瞧，你看！”楚九卿拿出那枚黑色的戒指，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拿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想必值不少钱。

“来，我瞧瞧！”江嗣晨接过戒指仔细的大量着“这个，你，从哪儿偷的？”江嗣晨试探的问。

“啥？没有，我捡到的！”

“捡的”

“对啊，今天钓鱼时捡到的！”

“哦”

“怎么样？应该很值钱吧，要不你明天就帮我去卖了吧！

“这能值多少钱，算了吧，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听到楚九卿说是捡来的，他的兴趣便没了，他知道虽然楚九卿经常偷东西，但是他从不说谎，他说是捡来的就一定是捡来的，捡来的东西哪有什么值钱的，或许是人家的玩具丢在河里的，他科不想白白的跑去当铺让人看笑话。

“这，这怎么不值钱了！”被江嗣晨这么一说，楚九卿显得有些失望。

“你自己看，这成色既不是黄金也不是白银，黑乎乎的，上面的花纹和字也看不懂，我看啊，就是谁家的公子自己刻的小玩具儿，不值钱。”

“真的？”楚九卿一把抢过戒指，翻来覆去的看着，眼神当中充满了失望。

“算了，算了，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郭大爷家的那柄剑怎么样，什么时候帮我偷过来，我分你一半！”

“不行，郭大爷前些天还给我娘送了几个番薯呢，我不能偷他的宝贝。”

“你，你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嘛！”江嗣晨见楚九卿不愿意语气立马提了起来。

“那也不行，要偷你自己去！”楚九卿依旧盯着戒指看着，却下定决心这一次不听江嗣晨的话了，说来楚九卿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之前自己对江嗣晨都是有求必应，帮着江嗣晨偷了不少东西，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这样下去了。

“你，哼，真不够意思！”江嗣晨气呼呼的转过身。

“这次真不行，下次吧，下次再帮你偷！”楚九卿见江嗣晨生气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年他只有江嗣晨这么一个铁哥们，何况当初自己和母亲逃难到这里时差点饿死也是江嗣晨的母亲施舍了几个馒头才让他们渡过难关，母亲一直告诉他知恩要图报，楚九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算了，我也不想你为难，对了，明天镇上唐家小姐比武招亲，怎么样，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吧！”江嗣晨抬着头笑着说，仿佛明天有着很大的把握。

“你说的是唐瑾瑜嘛？她，她要结婚了？”楚九卿的心情像是被风吹落的树叶，跌落到了底端。

“你认识她？”江嗣晨惊讶的抬眼，“唐瑾瑜是江湖上顶顶大名的唐门大小姐，身份尊贵，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唐瑾瑜会多看一眼，楚九卿一个败国难民，有母无父的穷光蛋，怎么可能认识“

“不，不认识，只是听，听说过！”楚九卿连忙回应，是啊，这是他始终高攀不起的人。

“对了，明天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江嗣晨转身准备走，不耐烦的问。

“去，我去！”楚九卿感觉到自己似乎差点把嘴唇都给咬破了一般，手中的戒指攥的紧紧的，他的心中在默默的说着：“我一定要去，即便是无缘也要见证她的幸福！”

屋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已经到了冬季了，星星点点的雪花像一朵朵花瓣，静静的飘落下来，有些落在站在窗前的楚九卿的手上，缓缓化成水消失不见。

“九卿啊，听娘一句劝，咱就不要去了吧！”沈素心一边铺着单薄的床铺，一边小声的说道。

“不，娘，我要去！”楚九卿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湿润，眼睛有些泛红。

“哎，你这孩子，跟你爹一个样，都是倔脾气！”

“爹？娘，你说爹还会不会回来？”听到母亲提起爹，楚九卿转过身望向母亲，那双眼睛分明是在要一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