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生抿着嘴唇,有些烦闷的看着末笙。
试探地摸向额头,简单查看一番,估计着没什么大问题,看这模样,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
心中难免有些担忧,本来他一个人就挺好了,为什么偏偏来了个局外人,捣乱还是怎的,任务原本没风险,现在这女人可是个大麻烦。
几天前,有人来找过他爹。
那时,他浑身僵硬,连说话都没法,只能眨着个光溜溜的眼神盯着,耳朵也好使,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刘村长,你看看,恁儿都二十多了,还没得个媳子暖被窝,如今出了这事,你不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是咋回事吗?”
那人的口音方言太重,搞得刘平生差点笑出来。
听说村长的儿子一月前走丢了,就在村前的那座山上。村长一家老小全出动了,找了十多天,就差把山翻过来,都没找到,村长一家都办完丧礼了。
可谁料,几天前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正巧在涯子下面瞧见了满身是血的刘平生,连忙带回来。
那座山海拔不高,夜间确是极冷的,村长家傻儿子在上面呆了三个星期,不仅讨了一身伤,连脑瓜子也冻得厉害,硬是连爹娘都忘了。
“李婶都劝你给平生找个媳妇,你得仔细想想,到底该不该,”杨四儿眼里闪着精光,高高的头骨尽显机灵,“我大哥要我明天跟他会和,去大城市带几个水灵的回来,你不抓紧点。”
杨四儿可是凭借着一张嘴吃饭的,面对刘玉林这样心骨子软的,他贯会巧言用语。
“你们拐学生,真不怕法吗?”
刘村长老实,因此才能纵容他们猖狂,做事也稳妥,从没马虎,如今听着这话,怕是动心了。
“有我大哥呢,你怕什么……”
早就猜到了末笙的身份,可没想到这丫头会来这么句可笑的话。
刘平生叹口气,盯着自己满身的绷带,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
屋子是竹楼,上下两层,内里布置精巧,漆黑的夜色只能蔓延到床边,就被屋中的光亮驱散。
这里很差劲。
几乎赶不上二十世纪的发展,整套屋子仅有几个电灯,一台二十四寸彩色电视,手机更是稀少。
竹做的房,竹做的门,竹做的床。
刘平生抄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末笙身上,穿好衣服躺在末笙旁边,也忘了屋外怎样的热闹,侧脸看着末笙安详的脸庞,刘平生竟有一种看死人的平静。
暮色渐浓,这个夜晚注定了六位大学生的命运,她们面对命运,被迫底下头,从此,上坡路变成下坡路,不在光鲜亮丽,努力十多年的学业荒废,人也跟着陨落。
时间是最好的补品,也许,她们能适应……
雀鸟的声音率先打碎了这片宁静,敲门声适当响起,“儿子,快,叫起来吃饭,饿了吧!”
愁了十几天脸色的刘玉林终于绽放了笑颜,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比蚯蚓的皮肤还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