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廊镇迎来了灭顶之灾。
傍晚时分突然从克袁山中冒出一群身穿黑衣的汉子,刚开始只是冲进小镇里见牲畜就咬,生吃活吞后,仍不满足,开始攻击镇里的居民。第一批被黑衣汉子袭杀的镇民皆是脖颈被咬吸干精血而死,一刻钟后,这些本来被咬死的镇民竟然苏醒过来,但是见人就咬,毫无理智,数千户人家的村镇,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这帮茹毛饮血的黑衣汉子以及变成僵尸的镇民屠杀殆尽。
等到邱缙骑着老马赶到这座村镇时已临近子时,满镇的血腥味让邱缙眉头一皱,镇里到处飘洒着一阵阵的白布和黄纸,以及乌鸦飞过鸣叫声。
“如此怪异!好浓重的死气,难道尚申先我一步来到这里,屠杀了镇民吸收死气?”
邱缙随后便否决了这个想法,镇里瘴气包围,四周阴气环绕,尚申作为金丹期傀儡之道的修行者,不可能用如此下乘的功法吸收死气,再说尚申现在最需要的是更化之力的补充,而非阳间凡人的鲜血与死气。
“难不成又是从阴间窜上来的鬼物?临近百战域开启,北境的鬼物越来越不安分,迫使神农氏不得不派遣人手前来清理。”
“可惜杯水车薪,如今北境有些地方鬼物仍然很是猖獗。强大的鬼物不敢现身,于是便派遣多如牛毛灵智未开的鬼物替自己收集死气,作为补养之物。”
下马后的邱缙牵着老马,缓缓的走进村镇。
天已黑透,月光洒在寂静无人的村镇,随风飘洒的白布和黄纸散落在邱缙脚下。
邱缙右手暗暗聚集元气,影卫和粘杆处给自己的情报是拓跋宏季则陆远三人临近傍晚时来到此镇,等自己子时赶来时,小镇好像已无生人,满是妇孺老幼的死尸,死状极其惨烈。
“奇怪,到现在没看见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邱缙脑海中一遍遍推测着瓷廊镇傍晚出现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奇怪,镇上的村民死绝,完全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镇的上空一片阴暗,只有天煞星时隐时现,全镇死气皆向南面山中聚去,莫非此镇被布置了专门吸收死气的阵法?”邱缙握紧拳头,如此歹毒的阵法,邱缙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全镇生灵作为阵法药引,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杀死,然后萃取死人生前残留下来的怨气。设阵之人心肠歹毒,令多年征战沙场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邱缙都感觉后背一阵寒气。
邱缙简单查看了十几户人家,皆是如此。没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只有已经断气的妇女小孩以及老人。
邱缙思考片刻,决定先向死气聚集的山中出发,务必要把布此邪恶阵法的鬼物铲除。
再说拓跋宏三人傍晚才赶至此地,等自己子时前来时,没有见到他们三人的踪影,此镇也已变成人间炼狱,两件事情必定有所关联。
就在邱缙转身离去时,突然看到了一位年迈道士坐在远处的一块青石上,骨瘦如柴,臂力羸弱,他此刻也在看着邱缙。
“竟然有人!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邱缙心中大惊:“难道是刻意在等待自己?”
此刻的瓷廊镇满是血腥,似是人间炼狱。
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士,一个人坐在青石上,身上散发着让邱缙十分忌惮的波动。
邱缙向前迈出几步,来到这个形迹可疑的道士身前,决定要一探究竟。
借着天煞星时隐时现的光亮,邱缙看见道士身旁斜插着两杆麻布招子,从上到下,龙飞凤舞的写着两行大字,“一袖清风,两肩明月,算卦”,“三花聚顶,四鬼招魂,给钱”。
老人身着北境一百多年前流行的宽袖道袍,手持快秃的差不多的拂尘,留有一撮山羊胡子,端坐在一块青石上,满眼期待的看着邱缙,率先开口道。
“此地阴鬼作乱,竟然还能被老道遇见活人,当真有缘。”
“恐怕我这个活人一会也会变成死人吧。”邱缙眼神寒光一闪,虽然不能断定满镇的居民惨死为眼前道士所为,但是如此时间碰见如此之人,这个道士与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干系,极大的可疑。
“我观道友体内元气充沛,隐隐有筑基之象,也算我们道门中人。不知道友为何深夜来此?”老道士甩了甩手中没剩几根毛的拂尘,向邱缙问道。
“找人,不过现在要改成杀人了!”邱缙竭力耐着性子看着这个道士装神弄鬼,时刻准备一拳把这个妖道轰成肉泥。
“道友是杀心已起啊。老道也不故作玄虚了,我也是刚刚赶至此地,见满镇居民死相凄惨,着实不忍,于是便撒些白布黄纸,安抚怨气。可惜我不是佛门中人,无法替这些怨鬼超生,只能坐以此地,防止发生尸变,波及到周围村镇。”
“阁下何人?”邱缙直接了当的问道。
“老道岭上终南山居客,钟正南。”
邱缙微微一愣,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道长说此事不是自己做的,可知是何人所为?”
“观此地阴气聚集南面克袁山,多是地底阴煞到此作怪。”
“为何满镇皆是妇孺老幼尸体,未见成年男子?”
“道友问此问题可是要收钱的。”老道士钟正南手指轻捻山羊胡子,指了一指身旁招魂引子上的大字说道。
“黄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