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佑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将宁王请进了刑部,暗恼自己一定是这三天被梁道元油盐不进的样子折磨的心浮气躁了些,就想起当时皇帝将此案交由宁王处理的话,便就这样去了宁王府将情况和宁王禀报了一番。
谁知这宁王方听此事,便带着他一路疾驰来了刑部,可自己一路上被宁王调戏了不说,此刻也搞得整个刑部的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王爷一怒再惹出什么祸事。
若是尚书大人知道,这宁王是他请来的,这头上的帽子真不知还保不保得住。
一想到这,吴天佑的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而这一头,刑部尚书宫覃亲自将梁道元带上了公堂,并自告奋勇的请求协助宁王一起查案。
宇文潇一勾嘴角,心里清楚这是他怕自己惹出什么乱子,他自己在一旁好及时处理,却并未道破他的心思,遂了他的意。
公堂之中,经过三天刑讯的梁道元此时已是虚弱至极,可面上却没有应有的不安和恐慌,反而是平静地垂着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一样。
已经被折磨的没有脾气的吴天佑见梁道元一副任人宰割抵死不从的模样,大感头疼,转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宁王是否可以开始,见宇文潇微点了一下头,突然对着他充满兴味的一笑。
这又让他的头皮麻了麻,慌忙中只能佯装咳嗽一声转身对着梁道元道:“犯人梁道元,身为太医院院使,私自研制宫中违禁药物,勾结美人宋氏迷惑圣上,以致皇上龙体有损,你可知罪。”
梁道元闭着眼睛听完吴天佑的话,好半晌才回答道:“臣梁道元十五岁进太医院,至今已有三十余年,自问从未做过有损医德的事,此等污秽龌龊之罪,臣便是死,也不会认!”
吴天佑一听他虽然气息虚弱却依然掷地有声的话,伸手将桌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怒道:“人赃俱获,你竟还如此嚣张!来人啊……”
“慢着。”
宇文潇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吴大人的话,缓缓道,“到底是虞定梁氏的嫡出公子,怎可说动刑就动刑?”
一旁的宫覃听宇文潇如此口气,心下了然,今日这宁王怕是来为梁道元脱罪的。
而一直低着头的梁道元听见此话,突然抬头将眸子猛地一睁,这才注意到坐在上面的宇文潇,只看见宇文潇一身墨色大氅,气质翩翩的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眸透出一股穿透人心的光彩。
宁王!一见到宁王,梁道元的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心知这下自己怕是无事了。
吴天佑则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宁王坐在这里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心里一紧,脱口便说:“殿下,可这人赃俱获……”
宇文潇摆摆手笑了笑,随意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语气不急不缓的说:“太医院院使梁道元,虞定梁氏家嫡出二公子,自小好学勤勉,继承家门精绝医术,五岁熟读百家医书,十岁开义诊四处为人治病,我齐国百姓眼中的活神医。十五岁入太医院,二十一岁任太医院院使,是我朝年纪最轻的院使大人,其医术、才华、人品可见一斑。所以依本王看,这私制禁药的事,本王也是不信的。”
梁道元的眼睛一亮,似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瞧得吴大人急忙道:“殿下,可是那宋美人已经招认,是她私下贿赂太医院院使才拿到的禁药,而那太医院里的小太监也已证实这药是出自梁太医之手,殿下,这人证物证俱在……”
“哦?竟是这样?”
宇文潇皱了皱眉,又问向梁道元道:“梁大人?”
“宁王殿下,臣真的冤枉啊!臣发誓,臣从未研制过什么禁药,也从未见过那宋美人,就连和禁药相关的药材都从未经手过!是那宋美人和小太监构陷臣!您要相信臣!”
说完,梁道元看着坐在上面的宇文潇赞同的点了点头:“竟是这样?难道有人蓄意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