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旧愣愣地看着他,思量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三皇子穆泽琰已在回宫的路上。”穆泽瑜将她放回床上平躺着,站起来轻轻平抚衣裳上的褶皱,“养好身子,一月后皇家秋猎,陪本宫出席。”
“是。”阿旧没再犹豫,点点头回应了穆泽瑜。
皇家秋猎声势浩大,皇家贵族都会趁此机会展现本事,穆泽琰现在赶回皇宫,怕也是为了参加秋猎。
穆泽瑜又一句话终归是说对了。
她愿与不愿,也已经卷入国君之位的纷争之中,而且别无选择地站在他的阵营里。
而他最大的对手就是穆泽琰,她早晚都要和他交手,穆泽琰提前了解她的一切,再趁机绑走小苏叶用以威胁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皇家秋猎,穆泽瑜选择带上她,也算是正式把她推到人前,这命运,她是逆改不了了。
她这边思虑万千,那边穆泽瑜已经离开,凝儿端着饭菜进来,见她僵硬地躺在床上,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呵呵笑了一声,唤了她一句。
“先起来吃些东西吧,你发了两日的烧,殿下可急坏了。”
阿旧用手寸当做支点,慢慢地撑起身子,张开口吃下凝儿喂过来的汤。
“本宫这是头回见到,鲛奴受了刑没有谢恩,还能在主人床上修养的。”岳芝彤嘴角带着笑意,迈着轻缓的步伐,朝阿旧的床边走来。
凝儿见到她手一抖,差点就把汤撒在床上。
“参见侧妃娘娘。”
“人族的奴怎么也比鲛奴高贵,你倒好,还伺候起鲛奴了。”岳芝彤身边的丫鬟嗤笑一声,对凝儿丢过来一个白眼。
凝儿被青萝嘲笑,倒没有窘迫,却也不自在地站在一旁,不敢回击。
阿旧见到岳芝彤的时候,心中没有多大的惧意,反而勾起唇角,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穆泽瑜藏了一个人在沐泽园,看样子对那人呵护备至。而岳芝彤用尽手段,将穆泽瑜身边的人视为眼中钉,忙活到头,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拶指之痛,感觉如何?”岳芝彤痛恨她的眼神,径直走到她的床边,手用力压在她缠着纱布的右手之上,见她疼得眉头都拧在一起,额角迅速冒出冷汗,才故作慈悲地放开她。
“你真是可悲,守了这么多年,殿下还是不待见你。”阿旧回击不了她,只能在言语上逞一时之快。
一旁的凝儿为她倒抽一口气,赶紧给她使了眼色,轻轻摇摇头,希望她放低姿态,莫要自讨苦吃。
果然,岳芝彤听了她的话,恼羞成怒,复又将手放在她的伤处,狠狠地碾压。
“啊”
再次受到伤害的手指已疼得麻木,她挣扎着逃开岳芝彤的折磨,却被赶上来的青萝压制住身子,逃也逃不开。
凝儿在一旁着急地咬着唇,想要上前帮忙,又怕岳芝彤,想了想正要赶出去找穆泽瑜,便见那明黄色的身影风一般地卷了进来。
“滚!”
拉开岳芝彤,他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句。
“本宫容忍你多时,你莫再找死。”
“是啊,你现在找到新的办法维持青翎的生命,自然不需要我了。”岳芝彤好像豁出去了一般,疯狂地笑着,指着阿旧骂道,“你若知道你的下场,就不会这么嚣张!”
“岳芝彤,本宫念你多年来的情分,多次对岳家手下留情。你若是不分是非,莫怪本宫不客气。”
穆泽瑜说完,就命令魏声将她带了下去,把她禁足一个月。
“去找大夫来。”见阿旧面色苍白难看,穆泽瑜回头吩咐了凝儿一声,兀自坐在床沿,安抚般地拍了拍阿旧的后背。
阿旧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任由穆泽瑜把她抱在怀中,眼里噙着泪水。
大夫很快就来了,拆开阿旧手指上的纱布,再次细细检查。
这时,阿旧才看清楚自己的手指已经肿了一圈,皮肤全变成可怕的紫色,如同中了剧毒。
大夫拿出药粉,让穆泽瑜抓紧阿旧的手,便撒了上去。
药粉接触皮肤的初时凉凉的,冲淡了肿痛,不消一会儿,又是热辣辣的感觉,像是拿着火把在炙烤着皮肤。
“痛……”阿旧痛呼一声,咬着唇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穆泽瑜。
“忍着点。”穆泽瑜见她这般,想要安慰,但已习惯对她发号施令,话到嘴边又变成强硬的命令。
阿旧垂下眼帘,看着大夫已经在帮他重新包扎,一拉一扯之间,都是一次钻心的疼痛。她只能无助地僵直了自己的身体,祈求早点结束这次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