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搭够了没有?”
龙琊嘿嘿一笑,把手从萧寒烟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我们该回去请医生了。”
“你有把握么?要知道,柳大夫可是城里最好的医生,你有把握能瞒得过他么?”
龙琊有些无奈的看了萧寒烟一眼道:“你是什么时候捡到我得?”
“今天早上啊。”萧寒烟睁大她那双如水美眸,有些不解地看向龙琊。
“那你捡到我时我是什么状况?”
“你浑身是血直接晕过去了。”
“那不就得了,我哪用装啊大姐,我是真的有伤啊!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之前的推论了,你真的是经商的么,怎么这么笨!”
龙琊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女人以为自己刚才吐血是装的,虽然自己多吐了两口血,不过身上有伤却是实打实的。
萧寒烟这才反应过来,龙琊确实是身受重伤的,只是之前龙琊的推理以及一系列表现让自己太过吃惊,完全将他当做一个强者的身份去对待,忘了他还是个重伤未愈的人。
萧寒烟只觉自己面前这个少年的心智实在是太过可怕,居然缜密到了这种地步,竟能把自己的劣势也转化为迷惑他人的筹码,这等算计真的是一个少年能够拥有的么?
看着萧寒烟惊讶的眼神,龙琊仿佛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略微自嘲的笑了一下。
“想不通?”
萧寒烟依旧睁着她那双充满惊奇的大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龙琊缓缓仰起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他那始终不曾睁开的右眼,左眼微眯,有些倔强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艳阳,丝毫不在意那刺目的阳光。
阳光倾洒在一袭黑衣的少年身上,微风拂过,长发随风舞动,少年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容,只是那唇角的弧度略显哀伤,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又好似在嘲笑这个无情的世界。
龙琊轻轻叹了口气。
“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不明白我究竟经历过什么。”
“我不是人,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妖都算不上,对于我来讲,不管是人类社会还是在妖族生存都一样艰难。人往往会畏惧与自己不同的事物,一旦发现身边有异类存在,就会团结身边的同类,排斥甚至将之消灭,妖亦是如此。因此,自从父亲和哥哥们走后,光是为了活着,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龙琊虽然语气平淡,但萧寒烟却知道,一个尚未成年的半妖,从小就要在人族和妖族的两大夹缝中求生,那是一种怎样的千难万险与惊心动魄。
看着那神色略有些忧伤,却又倔强直视太阳,腰杆笔直,丝毫不肯低头的长发少年。
萧寒烟心头蓦然一紧,竟是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
陆城陆家,苏莞清神色慵懒的靠在卧榻上,手托香腮,任由如瀑般的秀发垂于腰间,双指轻捻一张纸条,在指尖静静把玩,在她的面前,有一道光幕,其中正有两道人影相对峙,交战一触即发,而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道看起来颇为英俊的年轻人影竟在一击之下,被打的吐血而退。
这一幕正是龙琊刚才与熬凌相战的影像。
苏莞清黛眉微挑,略一思索,随后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笑意。
这一笑融冰山,遮日月,美艳不可方物。
指尖妖火将纸条燃尽,苏莞清黛眉微颦,饶有兴致的再度打量起那光幕中的少年。
“这世间万物,若是单单靠肉眼去辨识,难免会如云遮月,雾蒙眼,看不通透。所谓心清则眼清,心浊则眼浊,清者心视一点眼扩全盘,浊者眼收万物而心无落点,以一点带全身之劲击疏散之面,岂有不胜之理?”
“秘闻妖族有夜叉,年方十二入血狱,足智多谋,用兵如神。率十部猛鬼众,一载屠妖八万六,历战数百场,无一败绩,后不知为何,与所率猛鬼一夜失踪。同年,久未露面的龙族三太子大病初愈,前往陆家为妖族质子,至今未归。”
苏莞清低声轻吟,眸中划过一丝异彩,巧舌轻抚香唇,看着光幕中那道给她越来越多惊讶的身影,喃喃道:“小弟弟,险些让你连我都骗了过去,再相见时,你说,我是该叫你龙琊?还是血狱猛鬼,夜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