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阿格齐提着尚可喜的衣领,满眼血红的问道,尚可喜也和阿古力同样的遭遇,原本在遇见陷马坑的时候,他就有了后退的念头,但想着自己一个投降过去的奴才,如果没有一定贡献,还真被阿格齐这个杂碎小瞧,在皇太极那边肯定更不好交代,只要自己机灵点也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毕竟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明军其实跟纸糊的也差不了多少。
就是那么点自尊心和侥幸,让他仅有的家底全打光了,他后悔懊恼,更加恐惧的是没有了军队的自己以后在后金该怎么立足。
天杀的沈星,为什么攻击是一茬接着一茬,这他妈的哪里是打仗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要不是自己运气好,几个亲兵舍命扑救,恐怕现在也和阿古力去作伴了。
他看着阿济格打着结巴,尽可能详细的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阿巴尔抽出腰刀狠狠的把身旁的树木砍成两截。“沈家小少爷,本王今日真的是看走眼了。全军听令下马步行缓缓前进,尽力分散开来,强弓手压阵盾牌手掩护,给我杀光这些明狗!”
“王爷,不可啊,舍弃战马,无异于自废武功,现在敌军士气高涨,奴才以为还是从长议?”“不下马,难道你去把那陷马坑给填了吗?我军本是突袭而来,粮草不过随身携带,再敢动摇军心,本王现在就砍了你。”
尚可喜被阿济格扔出去三仗远摔得头晕眼花,阿巴尔王爷也不再劝阻了,因为他也知道,大军再不一鼓作气拿下沈星商队补充粮草,等到明日随身口粮尽数吃完,那就真的万事皆休,到时不用人家打,自己的队伍就会军心动荡毫无战力。
“看见了吗?全军出击了,只有几百人在后面督战,任千户不要说本少爷不照顾你们锦衣卫,如果两千骑兵精锐,配置精钢打造的武器,还干不过一两百人,那到时候你自己也别活着回来了。”
朝着沈星指点的方向看去,任天那个激动啊,这简直是送人头吗?还是敌军最高指挥部所在,此战首功,首功!“沈少爷放心,卑职定不负所托。”“记住了,千万别贪功,你们两千骑兵主要的功能是摧毁敌方指挥部,然后从后面包抄掩杀大军,老武你们几个也顺便去练练枪吧,最好把敌方将领给老子弄死。”
六千多人忽聚忽散,躲避着炮火从四面八方徐徐前进,在强弓手的几轮抛射掩护下,他们再次如同发狂的野兽怒号着发起最迅猛的冲击。
“张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啊呸,红夷大炮怎么还不开火!”沈星几乎癫狂的喊着,炮火一轮紧着一轮的覆盖,但这次却效果甚微,加之敌军冲击太狠,很快就缩小了距离,佛郎几和红夷大炮瞬间成了摆设。
神机营虽然有盾牌遮挡,可面对数量压倒性的抛射,也是伤亡惨重,火铳强弩几翻轮射就匆匆退出正面战场。
战壕内的扔弹手,虽然有了点经验不再慌乱,可敌军也有了一次教训,看见抛出的手留弹就四散躲避,眼见敌人就要陆续越过战壕到达矮墙出现短兵相接的局面,沈星小腿肚子有点打颤了,丫的自己是不是玩太大了,这距离也就一千来米。
阿巴泰和阿格齐望着大军渐渐突进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总算没有白白牺牲那么多勇士,尚可喜就没有那么激动了,因为他耳朵尖听见了喊杀声,也感受到了脚下的剧烈震动,这种感觉真太他娘熟悉了。
他连滚带爬的骑上了马。“王爷,不好是对方骑……”话音未落就见一颗子弹从他后脑飞入。阿巴尔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这个报信的亲兵在前面挡着,自己就真的凉了。
“七哥快走!”阿济格眼见几个亲兵纷纷倒地,捡起盾牌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叫喊,因为此刻他已经看见了最先突入过来的骑兵身影,马背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锦衣华服,秀春长舞,这他娘是明朝皇帝最忠诚的爪牙鹰犬。
几个动作迅速反应灵敏的亲兵策马回击,可让他们无法相信的是所向披靡的腰刀此刻竟不堪一击断成两截,眼睁睁的看着对手的冰冷的刀锋划破自己的面皮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