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卯不慌不忙,取出几样物件,问郝一通:“郝捕头,这几样东西可是你从他身上搜来的?”
“正是!”
张卯再问贺千山:“认得吗?”
“这是我万木寺的东西,自然认得!”
“是什么?”
“经楼钥匙、万木寺掌门信物菩提念珠,还有本寺的武功秘籍!”
“秘籍为何只剩下半卷?”
“秘籍是我从一贼人手中夺回,争抢中撕成两半,另一半还在那贼人手中。”
“贼人?厉上峰?”
“不是。”
“那是谁?”
“没看清!”
“……”
蔡文彬冷哼道:“先是搬出个已死的恶人,现在又来个看不清的无名氏,你当我等如三岁孩童不成?”
“蔡大人先勿动怒!”张卯又问郝一通,“郝捕头,这秘籍你自是翻过了,依你看,上面所载武功如何?”
“是一门极其玄奥的内功心法,但没了前半卷,这后半卷也如同白纸!”
“内功心法?拿来我瞧瞧!”段山岳真是闲不住,他接过秘籍来一瞧,立马两眼放光,面露惊叹之色。
“段大人,如何?”张卯问道。
“此功何止玄奥,称其神功也不为过,这样的秘籍对于我等练武之人来说,就是无上至宝!”
张卯点点头,继续问贺千山道:“再说说这珠子吧,怎么到你手中的?”
贺千山道:“师父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于我,信物自然也交到我手中!”
“哟!还失敬了,贺掌门!”张卯一拱手,忽地一拍桌子,难得发了回飙:“一派胡言!
以你刚才所说,智心大师死前,已知悉厉上峰系由你放出,本官不信智心大师会将掌门之位,交给令万木寺惨遭屠戮的罪人!
分明是你觊觎万木寺武功秘籍,假意进寺修行,择机盗取秘籍,被发现后,卑劣偷袭,弑杀师尊,残杀同门,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认罪?”
贺千山一身清白,自不服软,反讥道:“大人不信,是因为大人你心性修为不如家师,我却不能因大人你不肯信就去顶无妄之罪,总之我所说皆为事实,还望诸位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蔡文彬面色阴沉,对三位审官道:“证据确凿,事状疑似!疑犯诡辩而拒不伏首,按律该用刑了!”
张卯点点头,正准备取令箭,却被丁元拦住。
只听丁元说道:“依我看,这事状还没到疑似的地步,疑点倒不少!
证据有,但证据与这案子的联系,均出于臆测,而疑犯给出的解释,也并非全不在情理之中。
譬如,照蔡知县说,疑犯案后北走是为了潜逃,但听郝捕头介绍,疑犯在就擒之前,还曾助他拿下傅恩仇,试问一个潜逃之人,何必要如此张扬去多管闲事,管的还是官差的闲事?至少在这一点上,疑犯是去追拿真凶的说法更可信!故而,本官认为,此时用刑大大不妥!你认为呢,王大人?”
王朗又使劲把头一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张卯又没了主意:“这个……”
段山岳不耐烦地道:“你们读书人就是磨叽,哪有审案不上刑的?干巴巴地问,能问出什么?”
“段兄。”贺卓文总算是开口了,面带微笑对段山岳说道,“我二人身为监审,还是不说话为好!”
段山岳表面上唯诺,心里却骂道:“说得好听,还不是怕兄弟受苦?行啊,既是担心就好办了,就看你能按耐到几时?”
张卯见贺卓文开了口,顺嘴就来探他口风:“那贺大人的意思……”
“张大人!”贺卓文马上打断他,“案子的事一概不要问我,当用刑则用,本官只会如实向圣上禀报,届时是功是过,圣上自有明断!”
“是是是,那就先不用刑了吧!”张卯回头跟丁、王二人一合计,即宣布此案尚有诸多疑点,押后再审!
贺千山回到监牢,却听见傅明月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大夫来过了,看了说拖得太久,须尽快截去坏腿,否则性命不保!
而傅恩仇宁死不肯,妹妹怎么劝都不听,贺千山劝也没用。
可气的是牢头还在一旁冷言讥讽,说傅恩仇死罪难逃,左右是死,治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