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亲率部属于野外苦苦操练了半个多月,感觉小有斩获。整个队伍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及整体阵型的配合都有不少进步,即使是自己,舞动起那杆大铁枪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与“黑豹”的磨合也渐入佳境,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对方都能心领神会。只是训练期间一个傍晚,手下的一位统领不知是出于好奇或爱惜之意,未经通报偷偷牵出“黑豹”想试试它的脚力,结果被摔了个鼻青脸肿,人被扔在了荒郊野外,马儿自己趾高气扬地跑了回来。望着手脚并用爬回来的部下狼狈不堪的惨像,关羽哭笑不得,不忍心再加责罚。只是“黑豹”从此落了个“仗势欺人”的恶名,没人再敢去招惹它。
眼看大家训练渐显疲态,关羽命令部队全体回城,休整数日。
再度入城之后,望着一处处焦黑的残垣断壁,关羽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阴沉起来。他不知道助几位兄长攻下县城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已经过去这许多天了,这里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机。他点手唤过几位统领,吩咐道:“大伙儿都累了,你们几个带大伙回大营休息,我要在城里四处转转。”说完,只带着十几个亲兵脱离了队伍。
城西一带原本是繁华的集市,被战火波及到的范围较小,自从石军师颁布法令严整军纪之后,一些没逃走的商铺老板又逐渐恢复了营业。相对于其他地方的荒凉萧条,这里还算热闹。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贩夫走卒的高声吆喝,关羽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轻轻抖了一下马缰,“黑豹”心领神会地快步小跑起来。
正准备斜插过一条巷子折返大营,前面不远处的哭喊嚎叫让关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一处不算高大的宅院门前,七八个装束各异、身背利刃的家伙正在嬉笑着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往外拖拽。那女子一边哭喊挣扎,一边手脚乱蹬,无奈力气远不及那几个壮汉,已经被拖出了院门。
关羽心头无名火气,自从军师颁令严整军纪之后,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如此横行,简直无法无天了。冲至近前,勒住战马,关羽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闻声吓了一跳,却并没有放手,只是狐疑的向这边看来。关羽也趁机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没有红巾裹头,服装杂乱,应该不是义军弟兄,他暗暗松了口气,但同时心中疑云顿起:难道是城外的土匪?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尔等是什么人?”听到关羽威严的断喝,院子里又唏哩呼噜冲出来十几个手提钢刀的家伙,为首之人膀大腰圆,比旁人高出一头。他上下打量了关羽几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十几个兄弟,微微一笑,客气地抱拳道:“这位兄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大当家的是远近闻名的黑风岭的“张大牙”,刚刚带着我们弟兄们入伙,我们现在也是红巾军!”令他疑惑的是,报出了自家头领的名号,按常理怎么着也该吓对方一溜跟头,可对面的马上之人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听过黑风岭的名号。
关羽压了压心头火气,沉声道:“既然已经加入我义军,就该遵守我军法纪,你看看那面墙上贴的什么?!”一边说,一边用马鞭指了指墙上的告示。
大个子微微撇了撇嘴,然后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走近了那面墙,盯着告示瞅了半天,转身一拍大腿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我他妈忘了大爷我不识字!哈哈哈”。一帮悍匪仗着人多,肆无忌惮地随着哈哈大笑起来。
关羽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啊,带回军营我慢慢教你们识字!”扭头对手下亲兵说:“去把他们的武器收缴,全都给我绑了押回去!”
大个子等一众人等显然没料到对方敢以少欺多,纷纷握刀在手面露狰狞。望着憋足了劲直冲过来的十几个人,大个子冷汗直冒,挥手道:“慢来!你可想好了,你们刘首领还要给我们大当家的几分面子!你敢惹我们就是啊”还没等他说完,关羽一提马缰已冲到身前,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兜头就是一鞭,重重抽在他的脸上。
疼痛之下,大个子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怒喝一声,拔出背后的弯刀猛扑上来。这厮极怒之下却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知道关羽在马上占了不少便宜,必须先要把他打下马再作计较。于是,弯刀直接剁向“黑豹”的前腿。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匹黑马好像明白他想干什么,猛地前腿悬空,后腿直立。弯刀劈空还未及收回,胸膛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双坚硬铁蹄的重击。大个子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了一道不怎么优美的弧线,直直地砸在两米之外的墙上。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