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吊着右臂,站在殿中指挥着侍卫侍女搬动房内陈设。恰巧玄悟前来送药,见道此景,不解道:“你又在折腾什么,这不是龙王特意为你准备的住所,你还不满意?”
敖烈坐在桌椅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懒声道:“我在涧水河清苦惯了,这样的奢华之所,我住不惯。”
玄悟也坐过来,扬着下颌,道:“喂,你那手臂如何了?”
敖烈不以为意的点头道:“无妨,休息数日就好。”
玄悟见他不在意的样子,想起回到南海之时,金蝉子为其拔鳞取血。听说龙族之鳞不会脱落,如若强行拔出,便是锥心挫骨之痛。那天敖烈足足舍掉了刚刚从浣龙池中洗净的十三片鳞片,龙血足有七碗。敖烈开始还能忍住,后来竟是气若游丝,彻底昏死过去。若不是金蝉子以仙气护住敖烈元神,又有龙王拿出的保命金丹,这白龙化龙之日就是毙命之时了。现在看这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被玄悟背到这屋里昏睡了五天的人不是他似的。不过由此玄悟也着实佩服了敖烈,不再出言讥讽。
敖烈不知玄悟的心思,见他没有回话,转头看了看,嘴里塞得满满的,咕哝道:“哎,手里拿的什么?”
玄悟回过神,将手中瓷瓶晃了晃,道:“给你换药。”
敖烈举着果子,头转向一边,将自己的右臂朝向玄悟,任他将包裹的纱布逐渐拆开,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
玄悟扯开最后一层,狰狞的伤口暴露在了眼前,右臂及肩膀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好,像是皮肉被一快快强行扯下来,深浅不一,有的深可见骨。他瞥了一眼敖烈,见他将果子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咬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忍着点。”玄悟提醒道,知道敖烈故作轻松,绷紧精神准备等待换药时带来的彻骨疼痛。他尽量放轻动作,将药粉散在伤口之上。
“哎哎……能不能轻点,”敖烈咬了口果子,颇为不满的皱眉道:“笨手笨脚,还不让如侍女来……”
“我们要回去了。”玄悟眼睛只盯着伤口,忽然道:“离开南海。”
敖烈动作一顿,遂继续咀嚼,闷声道:“嗯。”
玄悟将伤口包好,收拾了药瓶。敖烈还是保持着别着头的姿势,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脸。
一时间两人没有了言语,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什么时候走。”许久,敖烈问道:“可有向父王辞行。”
玄悟点点头,道:“修补神鼎之后,金蝉子向龙王说明了,我给你上完药,这就启程。”
“这么快……”敖烈呐呐道:“还没有,谢过金蝉子尊者,就要走了啊……”
玄悟不想沉浸在这压抑的气氛里,故作轻松道:“修好的神鼎,自然是要走的,你也安定了下来,回到南海,做了龙子,身份尊贵,我与你结识,说出去面上有光。”
敖烈斜睨了一眼,道:“什么有光,还不是你手下败将。”
玄悟一愣,瞬间明白了当初两人的相遇之时,当时作为对手大打出手,几乎是想要了对方的命,随即笑了笑,捶了下敖烈的肩膀。
敖烈瞪眼,不忿的也回了一拳,不过牵动了伤口,随即疼的龇牙咧嘴,也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