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素倒了杯水递给她,这才好笑道:“作甚与他们生气?总归便是没有这事儿,那些御史也总会有莫须有的罪名参我们君家。”。
周灵素毫不避讳的环了一眼外面的院子方才道:
“至于那些送金送银的打发出去就是,君家莫说不愁吃穿,便是当真缺衣少食也必不会要行贿之物。至于信不信,公道自在人心,何必置气?”。
这院子里里里外外有多少上面那一位的人,便是周灵素这个主人家自个儿也是不清楚的。虽则活在窥视之中多有不自在,然人心险恶善变,重重防备何尝不是真心喜爱?
至少任由旁人说破了嘴皮子,想来那一位却也不会信的。故而周灵素反而落了个清净和省心,若不然这煌煌京城想要个独善其身还真是不大可能。
周灵素这番说辞,织儿自是不满也是不解。毕竟于她眼中黑白分明、恩怨分明,这种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的事儿可恨又可气,岂是能轻易过去的?
便是惹不起,也不该仍旧呆在原地不动,任由人家来来回回的欺负。
“你就是瞎大方,瞎宽心,也不看看有多少人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君夫人的名头。我的好小姐,你且上点心可好?”。
这下子,周灵素那里还不知道织儿的心思,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只是这天底下的事,有些事自是当竭尽全力的去谋划,而有些事却也不值当如何谋划的,譬如人心、情谊。
“原是因着这事儿,倒是难为你一直记心上。织儿,人心最是留不住,若是此心如一,此情如终,任是百般诱惑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何苦非得要耿耿于怀。”。
周灵素瞥了眼仍旧愤愤不平的织儿,只好无奈地接着道:“人心易变,若是有那沾花惹草的心思,任你如何百般防备都不过是徒劳。阿言并非一肚子花花肠子之人,若是他当真有那心思,今日你我也是必不会在这里的。”。
周灵素瞪了眼听得津津有味的杨蓁蓁,不待织儿开口,继续道:“至于你道荣华富贵,天底下谁人富贵能富贵得过上面那一位。舍近求远,若非得了失心疯谁人会行这样的蠢事?”。
周灵素似是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的睨着织儿道:“咱们家可缺衣少食?”。
织儿连连摇头,她自跟了她的小姐后,便再未缺衣少食过。若非如此,她且又会如此担忧她?
“可是,可是,任是在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无止尽的挑拨离间,便是你信姑爷,那也不应该放任那些诛心的谣言来来回回的翻起波澜来。
我总是见不得旁人见你不好的,我们在江州的时候不好嘛?那时节你总是欢喜的,便是连头发丝儿里都写满了愉悦。”。
周灵素爱怜的摸了摸织儿的脑袋,她或许不该逼着她长大的,不论世情如何变化,这小孩儿仍旧如当初一般天真地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