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是世人,他的殿下是他的殿下,他的殿下便抵世间无数人。只要她未曾心怀芥蒂,李恒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武龄安无奈的捏了捏李恒的耳朵,终究又舍不得用力,只好叹道:“我若介怀,你便肯听劝?”。
“若是介怀,你今日可能这般得寸进尺,大周朝的帝女可会轻贱至此?”。
李恒恼怒的捂了她此时叫人不喜的嘴,羞赧道:“殿下最是尊贵,世间朝没有可与之相提并论的。以后这种自轻之语,在不许提,我当真会恼的。”。
武龄安没好气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睨着他道:“监军大人好大的官威,只许你这样,便不许我这般,好生霸道!”。
李恒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叹了口气道:“珠珠,只要事关你之事,我便做不到大方。我的心,你明白多少呀?”。
这话叫人生气,什么叫她明白多少?平白她似个负心人似的,武龄安忍下心底的失落,将人推开,只是推了一半又舍不得用力,只好扭过脸,往一边儿生闷气。
李恒气恼自个儿不会说话,分明最在意她,偏生还惹了。心下苦涩,将手环在武龄安的腰上,头搁在她的肩上。
“珠珠,我错了,我嘴笨。不恼好不好?我不该这样说的,可是这颗心真只为你才有跳动的勇气。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莫要不理我好不好。”。
那颤音儿分毫不差的落在武龄安的心头,武龄安只觉着苦涩的紧,好生生的,她偏生要去学那劳什子的情爱?
若是不知、不明,那有这诸多的小心思?她堂堂大周朝的帝女,且会为着一句没什么着落的话无端气恼?
这份气恼既是气李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是气自个儿失了平常心。任由李恒在如何轻言细语又哄又求,武龄安只闭目养神,在不肯多开口一句。
似乎这般儿,那心怀天下至公至正的大周帝女从未失过平常心,从未有失偏颇过。
她若是不肯动心,不肯纵容,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过尔尔,更无法引起她的半点侧目。
李恒被她这冷漠的神情灼得心下一痛,再不敢说半句话,只他也有自个儿的固执。只是紧紧的挎着武龄安的腰不肯撒手,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由着她的气息紧紧的包裹着他,恐惧将她弄丢了的李恒才有一丝丝的安慰。
这举止,自是算不上什么得体,武龄安觑了眼揽在腰间的手,终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闭目养神。那一副贵气不与世俗同的仙气儿,直教人心里羞愧的紧。
一个满心苦涩,一个似是古井无波,端是叫人觉着压抑的紧。只是这两人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或者说,一个有心缓和,一个却是不愿搭理,除去寂静,一时之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