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就是那个啊……稍微回想起自己在空中看到的情景,远距离观瞄设施投影出来的略显模糊的场景。尽管无法听到一个字,她对汉语的熟悉程度也不容许她读出唇语,但是他们之间的互动,完全不像是对外所说的,承诺人和担保者的关系。也是因为如此,她隐约猜到了。
“……但是,我不相信,不相信人类的行动完全是出自回报的。否则,你就无法解释,当初为何要选择从错误的实验中拯救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全力阻止我继续抱持着复仇的执念。
“你大可以抱着手旁观,或者发挥你一如既往狼藉的声名,为了达成目的而无视人类的生命与财产。但是你没有那么做,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无视那双金瞳中深重的压迫力,她直视着青年的眼瞳,寄希望于从其中读出哪怕一点的,其他感情。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人类。想要用人类的价值观去尝试衡量我的行为,从本质上就是不成立的命题。”
“那你现在大可以表露你真实的姿态,把你作为龙类最狰狞的一面展现出来啊这样我就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意识到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急忙用喝咖啡的姿势来掩藏现在的神情。
瞥了一眼面前的王牌,抱着手:“为我选择这幅形态的人,我的父亲和母亲,只是希望我能够安全健康的在这片对他们来说也是陌生的土地上成长。深知自己全盛的过去无法继续守护我,忍受着巨大的痛楚而将我送到了这里。原本我一开始也对他们深感绝望与痛恨,不过随着过去某个时间,也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真正意义上的,不会索取任何回报的,最为纯粹者。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对人类,还有这个无趣的世界还没有完全地绝望。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必要展露出狰狞,更没有必要将她和他们所相信的世界与人类毁在我的手中。”
“绕,绕回来了?!所以我最后还是被迫吃了你和潇雨的狗粮?!你好烦啊!”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不住地咳嗽着。接过苏星极递来的纸巾,擦拭着有着凌乱的咖啡渍,随即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刚才说,你有父母?”
“难不成以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虽然龙在生理结构,世界认同与观念上与人类有着天差地别,但是至少在有生理的父母上,与人类是一样的。”
“不是,你这样一副臭屁又厚脸皮到极点的模样,能生出你的父母我还真想好好地见识一下。”稍微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却无法勾勒出面前这个青年的父亲与母亲会有的模样和性格。
“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别,打不过的,我认输。吃了一次亏我可不会再吃第二次。”急忙摆手,干脆利落地认输。上次向他挑战还是在数年前,这个家伙说着高高在上的话语完全激怒了刚刚从改造实验中成功生还的零衣,却没想到他毫无绅士风度也毫不保留把她痛打了一通。没错,妄图透过绅士风度来约束这个家伙几乎不可能,他的不要脸程度已经能够让他毫不害臊地说出在其他人眼里非常羞耻的话语,做出某些不符合礼仪的行为。
……说到底礼仪不过是人类定制出来约束同类的手段罢了。一定会这么反驳的吧,虽然没有听他说过一句类似的话语,但是零衣有一种笃信,真的如此质问他绝对会用这句话回应。
“……你的提问结束了吗?”
“结束是结束了,但是我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那么轮到我了。”
欸?讶异地望着面前的青年,那副神情中无法读出他接下里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不,或许不用这么繁琐的办法,因为她已经被问过不止一次。
“erianllegees考的怎么样?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四月份应该是每个学年的第五次考试的时间吧?”青年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地说着零衣最不想听到的问题。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位弗里曼的王牌的的确确是一位高中生,那一身黑白罩衫的制服就是在她的校服的基础上大刀阔斧改的。
“不,不是期末考试准备或者是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吗……”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渗出,心虚地四处张望。
“你已经19了吧?除非你现在亲口向我承认你的平均绩点不合格导致留级,不然我也没有必要问你这个。更何况,hillips的校长亲自和我联络了,你平日的表现也没有落到留级的程度。”
“那个老女人……”恨得牙痒,就差没有当场拍案而起痛骂,“呃,虽然我因为公务问题很多时候抽不开身,但是出勤天数还有平均绩点我还是有分寸的……”
“那就好,考试呢?”
“227分……”
青年眉头微皱,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少女还是被他吓到了,稍微往椅子里缩了缩:“我记得你的志愿是耶鲁大学吧,这个分数”
“是,是不够……”
“下次应该是六月上旬吧,有信心吗。”
“呜……”祖母绿的眼瞳游移,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