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废墟无限地向着地平线延伸,下方的楼房大部分已经破损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只剩断壁残垣与完全锈蚀的裸露钢筋。少数几栋还保留着完整形态的建筑上也布满了裂纹,其之上的巨大伤痕并没有达到摧毁结构的程度,这才以如此残破的形象维持着原先的形体。
地面也被大面积的翻起,偶见的水管和电缆全部生锈,显然是无法继续进行运作,而在先前还停在路边的车辆则受到不尽相同的挤压与变形,大部分的地方还残留着汽油燃烧的焦黑痕迹,就算是送去回收管理人员也会皱着眉头将其拒绝吧。
不论怎么观察都是废墟的状态,没有人知道到底被放弃了多久的岁月,也没有人知道是否有人尝试将其复兴或许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在身后原先还算完好的城市部分也被无数的龙类踏为了残垣。
蓝发的青年俯视着下方的废墟群,六翼振动,从一栋高楼中心的空洞穿过,维持着较低的飞行高度。失去了人类的痕迹,本应该会是野生动物与植物的乐园,但是很不幸的是,将人类赶走的是另一群更加可怕的瘟疫,在每一处上残留着的神之力吞噬着可能的生命,破坏着一切可能破坏的称得上是生命的物体……哪怕距离第二次神灾已经有了百年,这些疯狂的神之力也未曾衰减分毫。
如果将人类比作破坏这颗星球上的细菌,那么神的出现就是一种不分敌我的病毒,它不仅会将人类杀死,更是会将所有的生命或是毁灭或是同化……没有人知道星球上只剩下神的后果是什么,也不会有人会尝试将其变为现实。
六翼振动所留下的冰蓝色轨迹在微弱的日光照射下闪着不明显的光芒,轻盈的重量让其在大气中漂浮着,反射着光辉,看起来就如同不断闪烁光芒的银河。他将神之力完全地延伸到每片冰晶片之中,让其能够穿透下方笼罩着的残余神之力,搜索到指定的目标。
盘旋了大约数分钟,冰晶片与空中消散为水气,其中蕴含的神之力被完全地释放。他也终于是搜寻到目标的所在,径直向着一栋大约3层的破旧楼房飞去。从外部看上去,墙面已经被全部剥落,破碎的窗户里面能够看到漆黑且空洞的房间,随时都会就此崩塌化为一摊尘土与碎石。不论怎么观察,看上去都是一栋在城市废墟中随处可见的破烂建筑罢了。
他平稳地落在建筑的正门前,没有立刻踏入其中,而是扶着下巴端详了数秒,随即招手。一杆冰蓝色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随着他的动作枪身上开始浮现在出一层又一层的铭文,发出明亮的光芒,任何人倘若直视那样的辉光均会彻底失去视力。
在光辉的照耀之下,层层叠叠的幻象消解,周边覆盖的极具侵蚀的神之力也被驱散。楼房像是就此崩溃了一般化为破碎的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崭新而朴素的二层房屋。房屋本身没有任何的特色,属于不论是在那里都能见到的小型住宅,真正让人感到惊奇的是,攀附在墙面的郁葱爬墙植物和环绕其的繁盛的花田。
蜂蝶在其中飞舞着,时不时还能看到小鸟在其中来回穿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与方才破败的废弃之景完全是两个世界,若非亲眼所见无人会相信这会是切实发生的。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从虚掩着的门中飘出,里面的人似乎早就猜出了会有来访者,没有任何将他拒之门外的举动。青年甩手让长枪在手中消失,径直走向大门。繁盛的花田在他的前方自动分开,构成一道干净平整的道路。
大门被缓缓地推开,说不上宽敞也算不上狭窄的大堂进入视线中,而蓝发的青年并未在大门处过多的停留,干脆地坐在前台的椅子上,左手敲着桌面。坐在对面的是一名身着干净整齐女仆装的女性,容貌有着不似人类的素美与纯净,稍微长过肩膀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与背后,戴着纹饰简朴花纹的发带,整体给人净白且完美的印象。
就连那一直闭着的双目,也不过是这样的气质上的点缀,称不上是美玉之瑕。
“……我原本以为您会是那种勉强照顾的那种类型,现在看来龙鳌在这里可能比在外面被龙星澜时时刻刻盯着舒坦太多了。”苏星极开口,用着一种艰涩且发音及其别扭的语言。无法从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中发现类似的语法与单词,也无法用任何现有语言的思路来对这种语言进行解读,与其说这是现代或是近代失传的语言,不如说是一种更为古老的,远在人类出现前就诞生而出的语言。
而坐在对面的女仆,也用着相同的语言进行流利的回应。对他们来说,这种语言比常用的汉语更像他们的母语,不论是语气的掌握还是声调的回转,宛如在出生开始就已经铭刻在灵魂的深处。
“揶揄属于额外服务,需要加收二万信用点数。”
只是一句简单的回答,蓝发的青年眉头微挑,“稍微便宜点吧,请您出山我也花了不少代价,要是太贵我可不一定支付得起。您说对吧,白女士?”
“白女士这个词,加收十万信用点数。”女仆淡淡地回答道,面前的青年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要给我装傻,冰翼。身为一个100任务成功率的传奇人物,光是你的情报一条就价值一千万信用点数,更不要说你的项上人头,现在最低估值也在二千亿信用点数。”
“是吗,那我能不能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亲自上交啊,我的全部身家也就不到这个价值的百分之一,每年还就只能用千分之二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