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云彩悠悠飘过,日暮的黄色光芒烧红了大海。此刻微风不应该喧燥,沉重的时刻不应有过多的喧闹。
从落日之时开始,暴动的事物归于平静,就像人们奔赴未来的结局。
都要待在一个小巧的音像电话虫面前,脸上有着提前燃起的篝火的幽影。人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或者和着家乡之人,静静地等候。小声细琐的事物,寂静的环境里,它的源头广场的处刑台,斯特利躺在海贼王死去的地方,周围是严肃的无脸海军。上校斯摩格,中将火烧山,达斯琪站在高台的前边,两个中年男人口中的雪茄袅袅的盘旋在空。
铺着砖石的路,尽头是即将到来的黑色长夜,它提前而至的阴影,逐渐地吞噬天边。
被拦在外围的记者严阵以待,手中吃饭的家伙对准了四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冒出白色的魅影。
主妇们从没有这么认真地做过今晚的这次晚饭,一家人也从未如此温馨地聚集一桌。大家保持着一种无声的默契,谁都不愿扰乱了这时。孩子们从未如此乖巧,丈夫从未如此体贴,像极了平平常常的一户相亲相爱一家人,可是真正的家庭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拌嘴吵闹。
窗户外的景色暗淡起来,这相当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雾霾。人们也从未如此认真地观察过明月。
不约而同,许多人们走出了家门,数不胜数,渐渐汇聚成人海,灰色的长流在淡淡地灯火里穿行。目的是罗格镇的最中心,处刑台。人在恐惧的心背后常常有着比恐惧更精彩的,不是吗?是逗比吗?没错。
“公主殿下!外面的人流太多了,我们回去看直播也是一样的。”尽管已经被莎莉公主知道了身份,王妃依然习惯了以助理的身份照顾她的孩子。
“这一切因我而起,我又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莎莉松开被母亲拉着的手,她认真的神色让莱斯夫人动容,微微笑道:“莎莉长大了呢,既然这样我们一起过去看着吧。看看那个基德的魔术。”
又是一对母女和很多其他的母女一样,走进了人流。
处刑台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四周无边际的人群,密密匝匝地围在周边。
今天的月是残月,乌云却遮挡不住它。上面环形山的阴影依稀可辨。无数颗眼睛此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寻找着踏月而来之人。
“已经快要过了约定的时间了,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来?”斯摩格对着火烧山说道,“不要着急,也许是路上堵车了,这事很常见。你是不知道在帝都那会儿,单双号都限行。”火烧山点点头,看了下手表。
“基德。”人群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呼唤道,可是没有人来。
“基德。”又是一个人呼唤着,“基德!基德!基德!”声声的呼唤在人海之间慢慢地升高,仿佛是海上的浪潮,下一股永远比此时的厉害。
“基德!基德!基德!”亮亮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到四海的各个地方,“基德!基德!基德!”四海的人也情不自禁地陪同着呼唤起来。报馆的老板站在人群里,听着四处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只要基德这次能够成功,他必定会是东海最为声名的海贼。”
“承蒙挂念,迟来了几分还请谅解!”
一个洁白的影子出现在了钟楼的上面,他扶着尖尖的楼塔,压低了帽檐,单片眼镜泛着月光,披风在高处的风浪里起舞。“基德!基德!基德!”人群的声音更加地狂热,如同自己的呼唤迎来了回应。他们似乎是要在死亡之前最后地疯狂一把,统统对着基德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