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炎就在蔡骐身边,张保全的话辜炎听得一清二楚。看到蔡骐不能提起的右腿,想到唯一的儿子的那件血衣,再看看已然听命的六位副将……辜炎缓缓地曲了自己的右腿,单膝跪了下去。
看到蔡骐和辜炎低下去的头,傅承川没有继续再逼视下去。转了身,面朝乐正远躬身一礼,道:“皇爷爷,如今蔡将军与辜将军都愿尊虎符、听号令,孙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里便交还于您,孙儿想去看看初辰。”说着将御令金玺奉上。
乐正远也很是担心自己的孙女的情况,见傅承川如此说,点了点头,示意嗔休接过傅承川捧着的金玺。
傅承川将金玺交给嗔休后,又道:“凤鸣和凤至都在那边,让凤羽留下来帮着您吧!”
乐正远呵呵一笑,道:“这宫里,你暂且不熟,还是让他们跟着你。你皇爷爷怎么着也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哪里会没有人用?况且恒蕴他们还在外面杵着呢!”
恒蕴,就是背着自己父王残骨的那个脸有横肉的汉子。傅承川看一眼殿外那一溜站得笔直的彪形壮汉,放心地点了点头,向殿外走去。
看着傅承川就这样走了出去,许久没有说话的和乐公主惊异非常,不置信地喃喃自语,他就这样走了?
有同样的疑问的不只是和乐公主,还有一殿的朝臣和族老。朴仁寿不解地躬身问道:“太上皇,皇长孙怎么就走了?”
乐正远轻笑一声,道:“他只是孤的孙子,在这南风国的朝堂并无官职,不宜留在太正殿。”
听了这话,殿内众人均皆腹诽,不知是谁将身分不明的人带进太正殿,还说是皇孙,又给了御令金玺帮着他立威、镇场子的。不过这些话只能私下想想,强硬如蔡骐、辜炎,最后不是也屈服了吗?
朴仁寿再次躬身道:“适才皇长孙正在商讨如何退敌,解我南风国三面环敌的困境。皇长孙提出结盟,强行取了蔡、辜两位将军的授印,说是仍由蔡、辜两位将军领军,中风国便不会议和。如今蔡、辜两位将军都愿遵从持虎符者令,皇长孙这样走了,只怕……”朴仁帮并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话,自然等太上皇意会。
乐正远呵呵一笑,说道:“不急,但凡有他在,孟勇与黍祭断然不会再进寸土。只是若不是他,辛途会不会也带兵前来,孤也是不知的。”
殿内众臣听乐正远这话,前一句说得极是有把握,却没有再给大家仔细的说明,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众人将信将疑。后一句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众人只能面面相觑。
乐正远又道:“如今非常时期,兵营里不可无将。少不得劳烦马副将、张副将前往东营驻守钱副将、孙副将往西营驻守欣邺城的城门就劳烦王、郑两位守稳了。”说话间将六位表示效忠的副将派了出去,绝口没提蔡骐与辜炎。
六位副将抱拳领命起身,尚未走出大殿。乐正远又道:“孤身边有几个身手不错的,随孤在外十余载,对敌经验自是不差,只少了大规模领军的经验,不如就跟了几位副将到军营历练历练。”
说罢,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便对嗔休吩咐道:“你让恒蕴安排十二个人跟六位副将到军营学习。”这十二个说是跟着六位副将学习,实则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信不过六位副将,派人去监军呢!
嗔怪休忙应声去叫恒蕴。
安排好军里的事,乐正远似是无意再与众人多说,便道:“孤一路舟车劳顿,也有些乏了。入宫后又是一通忙乱,如今已是戍时,今日先散了。阿宣先回自己的宫里,青长老和松长老留下与孤叙叙旧,各位朝臣与族老也暂时回府吧!”
说吧对刚转身回来的嗔休道:“传旨给周顺,让朝臣们出宫。”
一众人行礼后,退出了太正殿,匆匆往宫门处行去。和乐亦拉着半痴半呆的乐正宣回自己的宫殿,只余下跌坐在地,嘴里直呼完了的乐正青与乐正松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