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路远他们在做临行前的准备,这个小屋子里的人从钟路远一人变成了包括他在内五人宁宁、李棂、张兴阳、邓浪。大概互相认识了一下后,钟路远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吸引过去,他支起油纸木窗向外看,大道上围满了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告示牌上。
告示牌前人们留出一个空间,中间站着一个戴纶巾的文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念道:“颂德二十五年,皇恩浩荡,体恤民生,为延太平盛世,特颁布新法,于此昭告天下,同心协力,力行新法,共筑繁华盛世。新法首策如下……”
“路远,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苏宁宁问道。
钟路远将木窗放下来,说道:“是啊,是有大事发生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也是钟家翻身的绝佳时机。”
……
龙城南公孙府。
公孙府一直热闹,由于家族影响力,常常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有达官富商、武将亲朋等等,守门的家丁往往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可以得到不少小费,说不定遇到贵人,还会赏一两龙纹官银。但是今天,公孙府依旧来了很多人,全是朝官,他们个个面带惶急,嘁嘁喳喳的说道,看门的家丁脸上贴着一副假笑,因为没捞着一点好处,心里很不愉快,出于礼貌,还是不将假笑的面容撕开。
公孙府一改往日热闹喜庆的气氛,压抑焦灼笼罩整个府院,扣着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心。
在府堂前的小院子里,站满了公孙党的党羽,他们正边议论边凝望着身前五阶大理石上的双开高朱木纸窗门,那个门决定着他们接下里的路,无论是死或生。
公孙寻复坐在高堂的高背交椅上,扶着自己的白须,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拧在了一起,脸憋红,仿佛一口气没上来似的,他苍老的声音说道:“哎呀,诸位好友,大家都是明白人,冯勿静那番闹腾,让我们计划全乱套了,这个勿静呀,真不安分,变就变吧,却失败了,这下好,太子没有登基,蹦出个老二名不正言不顺!”
于左一的监察御史长说道:“也难怪,公孙长老,现在太子在野,避讳见人,深怕被如今的皇帝给拔除,御史台的人不多了,苍狼卫总卫的人信不得,那群人都是愚忠的二愣子,长老还是想想办法吧,时间长了会走漏风声,加上如今半道杀出个贱民,拐骗皇帝实行变法,真是非将天下搅乱不可!”
于右一的尚书侍郎说道:“情形越来越紧张,最近报上去的折奏都是唯唯诺诺的,大家现在紧张得很,拿不定主意,都来求您指教。”
“对啊。”
“还请公孙长老评评理,让那个贱民知道知道这皇城的规矩。”
“就是,简直不识好歹!”
坐在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嗷嗷叫,公孙寻复杵了杵拐杖说道:“好了,大家安静。”其言一出,便全场寂然。
“我有一个法子,就看诸位有没有勇气了。”
“长老客气了,您且说。”御史长道。
“御史长杨集,你带上太子去靖安军营找李烈将军,拿上我的玉板,就说我说的,可以开锦囊袋了,务必保护好太子,若是事成你们都重重有赏!”
“然后是我要邀请那个贱民来参见我的生日宴席,就在明天,还劳诸位除御史大人外都来捧捧场,会会那个小子,如果他迷途知返,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念他有些才华受点活罪就丢出龙城,如果他依旧执迷不悟,哼!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好了,把我的话传给门外的同仁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这里还要筹办宴席,散了吧。”
“是。”
在众人从高堂散去后,在屋子横梁上有一团黑影闪过,只留下点点灰尘从梁上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