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锦城炊烟四起、霞光万道,一处荷花池被袅袅琴音环绕。水榭中一少年盘腿坐于软榻上,双眼闭着,紫衣软袍随意的披在身上,黝黑的长发微散,被凉风轻轻吹起,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之间不紧不慢的拨弄,显得慵懒而又赏心悦目。
“不要再给她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少年开口,才注意到水榭另一边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前。此人仪表不凡,一看便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手中所绘之物却让人大跌眼镜,与自身的气质完全不符。
凌难空听了风则栖的话,眯起眼睛哼道,“管的真宽!”
风则栖手指一顿,“啧”了一声,道,“我的人我当然要管,明天一早准备启程回京。”
凌难空一听,勾了勾嘴角,“那正好,这本马上就要画完了,明天给那丫头带去。”
风则栖皮笑肉不笑,“您老人家别怪我不顾师徒情谊跟你翻脸。”
凌难空摇头叹息,“唉养了个见色忘义的白眼狼啊……”
话还没说完,两人敏锐的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顿时安静下来细听。
风则栖远远的看到是流光,心里顿觉不安。他让流光留在京城照应夭夭,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京城出事了?”风则栖站起身来,紧张问道。
流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下。
“这个老不死!”风则栖一气之下把刚才的琴踢进了池塘里。
“好歹是你亲爹,别把自己也骂上了,你说是不是?”凌难空咂舌道。
风则栖见他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调侃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就转身走。
“你去哪儿?”凌难空问。
“回京!”风则栖头都不回一下。
“你给我回来!你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这个时候那丫头的长姐已经进宫了。”凌难空一改刚才的散漫,也敛起神色郑重起来,“这其中有蹊跷,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风则栖脚步一顿,回头看来,“您是说皇后?”
凌难空分析,“宫中有规定,女眷进宫要刻意避开的皇帝,如果皇帝有意让沐清优进宫,没必要非来个什么御花园偶遇,直接下旨就好了。所以说啊,皇帝也是被人引诱的,他临时改了主意,一方面是见色起意,一方面是想掌握沐家的势力。皇后?倒不一定是她,这么做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去查!”风则栖阴沉着脸对流光道。
“那丫头对这位长姐极其爱重,现在正伤心着,你还是回京去开导开导她吧。”凌难空说着感慨的摇了摇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对了!”凌难空又道,“先不要告诉那丫头身份了,沐家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多一重身份多一份麻烦多一份危险。”
“嗯。”
风则栖应了一声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把凌难空手底下的画本一扯,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诶诶诶?还没有画完!”凌难空口上虽不满的说着,脸上却满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