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情急无畏,抢先一步,夺去鞭子,劝五姑娘道:“五姐说话好没道理!万帆会与我等本是一家。出得此等差错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五姐这般不顾手足情义,乱加责罚,岂不是令自家人寒心您只为图这一时之快,可让兄弟们日后如何见人?那杨老刁为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此番不留他一点情面,日后他定是要挟私报复的。况且此事一旦传扬开来,若是让先生知道五姐为得一个外人而不顾江湖情义,敢问五姑娘如何交待?”
五姑娘这才强按心中怒火,让陈布将事情讲明。
海飞花听完陈布所讲,竟然大笑道:“五堂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陈布恼道:“休得放肆!五姐也是你一个丫头片子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五姑娘自然是明白内情的,对陈布笑道:“不必拘礼,让她说。我倒要瞧一瞧这狗嘴里吐不吐得出象牙来了。”
海飞花笑道:“飞花得罪了,还请五堂主见谅。若是飞花要加害公子就一刀了事,然后逃之夭夭,省得许多麻烦,才不会大费周折地焚尸灭迹引你们来追查。如此行凶难道不令人生疑?更何况五堂主眼中所见无非是几具焦尸,一堆碎布而已,这样牵强之物如何认定火中所焚之人就是王公子呢?依飞花愚见,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我们一家人之间的关系。想必王公子是大难不死,安然无恙的。”
五姑娘听她这一番言语,频频点头,转怒为喜,当下撤去兵器,给那海飞花赔罪,将她让入客房叙谈。
这二人依着江湖的规矩叙礼毕,海飞花也不与她绕圈圈,单刀直入道:“飞花有一事相求,还要请五堂主准允。”
五姑娘心领神会却依旧不动声色,笑道:“飞花有何事,但说无妨。”
海飞花说道:“会里有一些兄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被江泥鳅威逼利诱,干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被五堂主捉拿本是罪有应得。但杨舵主顾念他们年幼无知,闯下祸事实乃他人胁迫所致,并非出自真心。所以,飞花恳请五堂主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放他们一马。杨舵主定当严加管教,来日再待他们登门谢罪!”
五姑娘沉吟良久,才笑道:“有何不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如此拘礼?”
海飞花当即叩拜谢恩。
五姑娘摇手笑道:“你先莫谢我,我这里没有白给的人情,你们也要答应我两件事情,这买卖才算成了。”
海飞花问她:“不知是哪两件?”
五姑娘说道:“倒也并非什么大事。一要你们万帆会不能再与我天下堂为敌二要你们万帆会不得再与王知古为难。”
海飞花笑道:“这自然是应该的,何须五姑娘多言?”
五姑娘看她傻傻的笑个不停,心下只笑果然是一个孩子,口中依旧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海飞花见大功告成,这就要告辞北去。
五姑娘拉着她的小手儿笑道:“飞花呀,五姨最近生意忙,没有得空回家瞧一瞧,冷落了大家伙儿,可是罪过了。”
海飞花老实不客气的说道:“亏得你老人家不来呢,现如今岛上万帆会、许家棒子、陈老员外三权分立,勾心斗角,相互掣肘,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您要是再插上一脚来,凑上一桌麻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嗯?”五姑娘把眉头皱起来,坐在那里大发感慨道,“哎呦,这时间过得真快,我还没知天命呢,都成老人家了!看来我们这老不中用的是该退位让贤,颐养天年了,叫你们这些后生主持大事去吧!”
海飞花忙不迭的点头道:“是啊,是啊,先生最近也常讲这些吐故纳新的大道理呢!”
“蠢东西!”五姑娘暗自骂了一句,脸上依旧笑容可掬道,“飞花,天也不早了。在这里吃顿便饭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