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转过头,看到来者是张幸,又是一脸堆笑,“嘿嘿……张大官爷,又来小酌?”
张幸看着琵琶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但很快便隐去了。
“野鸡,乳猪各一份,外加三坛酒!”说完张幸又看向道长。
道长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嘿嘿……不忌!不过酒、菜再加一份!”
“好嘞!”中年男人连忙答应,走时还瞪了一眼琵琶女,吓得她一阵哆嗦。
“孙姑娘,受苦了!”
见中年男人走了,张幸一把扶住琵琶女。
只是琵琶女轻推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张幸看着她的背影,不住的叹息。
“嘿嘿……人前人后人非人,事来事去事非事!”道长一边笑,一边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张幸不知其意,心中的苦闷,这个道长又怎么知道?再看向赵一痕,他沉默不语,全程板着个一张棺材脸,看样子也是个各扫门前雪的人,张幸一叹再叹。
“常住龙檐下,岂知草芥心?”道长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告诫。
张幸不明其意,连忙拱手求问:“道长,我该如何是好?”
道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赵一痕,最后又看了看一小厮手提四坛,怀抱两坛酒,漫步蹒跚,生怕摔坏了了酒,大喜道:“喝酒喝酒!”
张幸知道道长是不会解其困惑,便抬一句眼看向赵一痕,他想让赵一痕帮忙,可他根本没有理由,今天他请客,也只是还了不杀之恩。
“唉……”他叹了一口气,将送上桌子的酒,深灌了一口,他知道,没有人会帮他。
“离开!”这时赵一痕突然开了口,他本不想开口,但看到张幸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叹气,他很烦。
“离开?我又何尝不想?”张幸苦笑着,“我虽孤儿,但我在宣抚司谋职,也只能让自己生活下去,若是离去,我便一无所有。”
“那就喝!”道长像是没事人一样,催促着赵一痕和张幸喝酒。
这道长一定是个高人!
若是之前,张幸可能不会认为,只会觉得他是个神棍,跟道,恐怕一点都沾不上边。
现在看来,这道长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想解答自己的问题。
道家有个字叫缘,看道长的模样便知道,自己与他无缘,但他仍要试一试!
“敢问道长道号如何,清修何处?”
道长看了看他,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了一般,喷着酒气笑道:“贫道无处清修,道号三问,问情、问世、问天地!”
说完再次与赵一痕酒坛相撞,大口灌了起来。
“成都酒也太淡了吧!”
三问道长又抓起鸡腿就啃,“呸,鸡腿是甜的!”
三问道长很无奈,只好抓起酒坛,喝着绵柔而又有些甘甜的酒。
张幸口中默念着:“问情、问世、问天地!”
情、世、天地,此三者看似没有关联,却有关联,情为基,世为统,天地为一,先个人,再到天下的人,最后是万物,都离不开情,却又不能被情所困,如此三问,那么不得道都难了。
只是自己又如何问?
李大人与我有恩,自己追随他,是报恩,离开他是忘恩负义,自己对孙姑娘有情,只有离开后,才能带孙姑娘走,只有私奔!,否则他爹绝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
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喝着甘甜的酒,品着苦涩的味,他很快就醉了。
“孙姑娘,名叫孙木香。她有一个非常美的歌喉,像春燕一般,让人感到温暖。可是他有个一个势利的爹,叫孙元,整个人就是掉钱眼里了,逼着孙姑娘唱曲,每天都要唱三四个时辰,她的嗓子哪里会受得了?所以现在她每天都要喝药来维持,也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时间长了,还会咳血。”
说道这里,张幸又灌了一口酒,痛苦道:“我很想带她走,可是我不能,我在宣抚司也仅仅是个侍卫,也只是勉强在宣抚司有一席之地,她爹根本看不上我,但要是离开宣抚司,也根本带给不了她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