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
“更早?”
“在天京城郊,龙脊山,桃源林,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怦然心动。”
“后来呢?”
“后来?等发现自己情愫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
所以,会嫉妒少翊和他的关系,会冲动地拉他入局,会在整个布局中还考虑他的安危
所以,会窃喜他跟着来到龙源
所以,会偷偷地亲吻他
所以,会在闭关打坐的时候想起他会在吹箫弹琴的时候思念他会为他学医学厨
所以,会经常在楚澜樵那里套话知道他喜欢的菜肴过后,偷偷学会,而后还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自己是在游历神州的时候偷师学会的。
所以,会为他笑而笑,为他伤心而伤心,为他得意而得意。
任谁也想不到,慕子高,堂堂西楚六皇子,叱咤神州的衍王殿下,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此小心翼翼,连承认都不敢的地步,有多少煎熬、多少憋屈、多少苦涩,在那个时候只能独自默默咽下。所幸苍天垂怜。如今所爱之人就在身侧,故而他才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坦然认爱。
……
香香问道:“毓哥哥也是这样的心意?”
云霖想想:“你应该去问他。”自信满满的回答……
然而,人总是这样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香香已然知道答案,但她仍然不服气,偏要找元毓问个清楚明白。遂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她在“花想容”足足等上两个时辰,都快变成一个雪人,元毓方才慢悠悠的登场这还是被云霖给逼出来的。
甫一见面,他就冷冷说道:“我不喜欢你我爱他我和他已经成亲了。”
三句话。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香香本来就双腿发麻,此时更是站不稳,跌倒在雪地中而元毓从上往下地俯视她,连伸手拉一把的动作都没有如此,香香百念皆灰,连伤心痛哭的力气都渐渐失去。她只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几不可闻地问道:“……当初,你为何要送我这一串红豆项链?”
元毓瞥一眼,冷漠道:“未曾注意。顺手而为。你自己想多了。”
闻此言,香香拽着项链的手蓦地收紧:“……那在南襄前往盛京的路上,我出天花,你为何舍命相陪?后来我来癸水,你又为何百般呵护?”若非如此,怎会芳心沦陷?
然元毓还是一脸漠然:“那是给云的交代况且那个时候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故而我是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
香香仰着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元毓:“爱屋及乌!原来……那个时候……你们……你们已经……”暗生情愫,珠胎暗结。香香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她的手腕暗暗使劲,手背的青筋根根爆出来,待最后竟将红豆项链生生扯断,那来自南国相思之地的豆子洒落一地,一颗一颗的,像是滴在雪地上的血泪:“你……你们……这样……要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
元毓稍稍挑眉,讽刺的话脱口而出:“难不成你还想嫁给我做妾?真是好笑。”香香一怔。接着,就听见他续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这事而言,不若潇洒一些。纵然你喜欢我,我合该就要喜欢你不成?纵然你想嫁给我当妾,我就非娶不可?你可是北溟国的帝女。公主殿下,莫要作践自己。”
说罢,他转身走进“花想容”,再也没有多看跌坐在地上的香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