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微曲,指骨分明,仿佛赵孟頫的楷书,笔笔皆是筋骨,一撇一捺自有卓然风韵。
她身子一僵,灼热的茶水顺着摇晃的茶杯边缘洒下,渗过她纤柔的指尖。
轻歌在一旁看着,快手用手帕把杯子夺下,将她的手给抢救了下来。
万俟沐后知后觉,陌言握住她的手想要查看。
她捂着微红的手指,背身过去,扭头看向帘外,由着轻歌取来药膏细细涂抹。
陌言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收拢成拳头,目光深深。
她闭上眼睛,能感受到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明轻若无物,但是那极轻的目光落着的背部,却感受到了一种痒,痒得她想挠一挠。
但是她不敢动弹。
坐在那里,目光看向帘外,然而刚才那被他不经意拂过的指尖,仿佛粘着火,微微的烫,一点点散去和蔓延。
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为了避免尴尬,她看着外头,又时不时地回头看了他一下,呢喃软语,清澈动听,时断时续地跟他讲着她所知道的盛京市井。
可轿子越走远,她却越沉默。
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攥着左手腕上的红珊瑚珠串,陌言的眉微不可查地拧了拧。
轿撵突然停下,万俟沐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朝前栽去,幸而陌言及时攥住了她的右臂,才险险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