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重重的白雾,大约走了十分钟的路程,眼前又隐约浮现出了高高耸立的巨石,巍然屹立两边,像两座威严的石头巨人。其中一侧的石壁上猩红的刻着几个大字
第四层铁树狱。
待走近细看,石壁上依然刻画着栩栩如生的图像。那些鬼役个个长着人形鸟头,目圆嘴尖。后背上还长着一对硕大的翅膀。画面中,它们正恶狠狠地向上拖举着一具具白花花的身体振翅而飞,而脚下的恶鬼们都是哭天号地的跪地求饶状。
这又是什么样的刑罚?我困惑地望向于玲,于玲面露怯色地瞄了我一眼,身体不知觉的向我靠近,挎着我胳膊的手臂明显的收紧了。
这丫头一定是紧张了!女汉子的英雄气焰又从内心升腾起来。我握住于玲没有体温的小手安慰她说
“管它是啥呢,咱俩只管大步流星往前走,甭管它们咋叫唤,你就保持目不斜视看路就行,其它一概别看。”
“嗯。”于玲木然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眼前的迷雾又渐渐稀薄,脚下的石路已清晰可辨,却未见前方炼狱中有影影绰绰的身形晃动。正觉诧异间,我二人一个小跨步已完全踏出雾霾。顿时,哀嚎声,怪笑声不绝于耳,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直捣耳膜。
于玲惊得身形不稳险些扑倒,我慌忙伸手将她扶住。待我二人站稳脚跟,不禁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张圆了嘴!
炼狱中生长着一棵棵高大的银色树木。整棵树都没有叶子,只有铮铮发亮的树枝似一根根坚硬的铁条弯曲向上的延伸着。然而可怖的并不是这一棵棵铁树,而是铁树枝条上悬挂的一具具白花花赤的躯体!
我屏声息气抬眼望去,离我们仅仅数米之隔的一棵铁树上几乎已挂满了赤条条的人体。其中的女体从身材上看大多都是正值妙龄,即使披头散发也难以掩住胸前的两抹春光。
再一看我突然猛然发现了一个规律原来每个悬挂的女体正对面都悬挂着一个男体!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深深的埋着头,四肢无力的下垂着,就连那两腿之间也是毫无生气的耷拉着。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意识,但有一点非常清楚,在经历过惨无人寰的酷刑后,即使面对着眼前赤的诱惑,也再无法心存任何欲望了。
树枝上挂着的躯体几乎都是一动不动,只有几双绝望的眼睛偶尔还转动几下。树下的裸身男女们继续哭天抢地的悲号着,求饶着,而毫无怜悯之心的鬼役们展开翅膀哇哇怪笑,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他们一个个抓起,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把他们依次举到树枝前,将后腰处对准树枝尖端,一下子就从后背的肌肉向上穿进去。
整个过程对鬼役而言就像穿糖葫芦一般轻松。而我和于玲早被骇得呼吸不稳,两腿发颤。
我僵硬的挽着于玲的手臂机械的向前迈着步,炼狱中的所有“生物”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俩的存在。眼看就要走到下一片雾霾当中,脑后突然“嗖嗖”一阵冷风,头发顿时被吹得四散飘起。
一定是长着翅膀的鬼役发现了我们!
果然,一只鬼役忽闪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目光迥异地落到面前。只见它扑棱几下翅膀后又迅速收起,两只细长的手臂抱在胸前,昂首瞪起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我和于玲。
眼前的鬼役虽已近乎人形,可是头部依旧保持着鸟类的形态。看它黑黑的羽毛,短而尖的嘴巴,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八哥呢?
那鬼役直勾勾地看向我,突然张开翅膀“嘎嘎”两声大叫扑到我脚下。吓得我二人连连倒退跌倒在地。
匍匐在地上的鬼役扑棱几下翅膀后又将它合上,人形的身体便隐于翅膀之下。它把头高高昂起,一双黄色的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喉咙里发出了让我怵目惊心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