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孔浩天回答,床上的李欣突然慵懒地举手舒展腰身,并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入魇的时间过了,我该走了!”
话音一落,眼前凉风略过,“嗖”的一下,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的一闪,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清冷的空气中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哇!好冷!”李欣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随即张开了眼睛。“咦?百菏你坐着干啥呢?咋不睡觉啊?”
“啊……”我不由也是一愣。
与此同时,里屋也传来悉悉索索的穿鞋声。不一会儿,李婶披着件衣服推门走了进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本来不放心你俩打算不睡来着,可谁知看着看着电视咋就睡着了呢?唉,真是岁数大不中用了!”
李婶说着话又来了个长长的哈欠,揉揉惺忪的眼睛,见我靠在床头歪坐着,便奇怪地问道,“百菏,你咋还坐起来了?你一直没睡吗?”
我转着眼睛默默把屋子环视一圈后,心里瞬觉一空。这个猥琐男是说没影就没影了,鸟毛痕迹也没留下。记得他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梦魇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直觉李欣和李婶睡得那么沉一定是跟这有关的。
微微缓了缓心神,适应了一下当前的氛围,我轻咳两声,随口扯了个慌说
“啊不是,我刚要起身上厕所来着,你们就醒了。”
李欣一骨噜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啊?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想去呢。”
见我和李欣都安然无事,李婶哈欠连天地又回里屋接着补觉去了。我和李欣穿鞋下地,路过门厅时,趁李欣没注意我又看了看那面镜子。镜面中央那道缝隙依旧是若有若无地冒着白烟。
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镜子前我竟多停留了几秒,直到李欣回头催促,我这才挪开了步子。
外面已晨光熹微,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雾气,又掺杂着些淡淡的猪笼草的气息。
李欣打了个激灵后快速地提起裤子,看我一眼突然“噗嗤”乐了出来,“百菏你是不憋了半天了?尿的可够真长的!”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那条蜿蜒的曲线,此刻在发白的地面上正像条长龙般向前延伸,不禁也抿嘴尴尬笑了一下。
“咦?百菏,我手腕咋这么不舒服呢?好像有啥东西似的。”李欣忽然用力地甩了几下自己的右手腕,脸上透出一丝厌恶。
抬眸看去,却是那只玉镯。
李欣手腕上的那只玉镯通体透亮,就像黑夜里的星星发出莹莹的光。我在心里琢磨着,这镯子一定是价格不菲,凭孔浩天的尊贵身份,没准还是件御赐的宝贝呢!只可惜我们李欣是无福消受啊。
回到床上,孔浩天的事情我只字没提,倒是李欣的情绪有些抑制不住的小兴奋,非扯着我的衣袖要跟我讲讲她的梦境。我困意难忍的在心里暗暗发着牢骚你那春梦我都已经亲眼目睹了还有啥讲的啊,还是让我抓紧时间补一觉好不?
“到学校再分享吧,拜托让我睡一会儿先。”说完,我打了个哈欠随手关了灯,任她左推右摇的也是一副死猪状。只一会儿功夫,我就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挺香,一直睡到六点半才被李欣用力摇醒。匆忙间吃了一口早餐我俩就往学校跑。还好是踩着点儿进了门槛,不然又会遭葛红的一顿数落。
一进教室,我看了一眼课程表,今天上午的第三节是历史课,我眼珠一转,心里不禁有了主意。
历史老师姓贾,长得又瘦又高的,一副黑边方框的大眼镜总是喜欢架在眼睛下方。在我们看来,他戴眼镜根本不是因为视力问题,而是为了彰显他的学问。
不得不承认,贾老师的确是知识渊博,又口才极好。他讲课时向来不用拿书本,往讲台上一站像讲故事似的就把一堂课的内容给叙述完了。所以对于他的课同学们的出勤率还是比较高的。
今天讲的内容是甲午战争,是发生在清朝末年的事件,虽然都是发生在清朝的事,但距离三藩之乱都已经相隔了二百多年了。年代相差太远,我听了个大概,就和李欣脸对脸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下课铃声一响,对我来说就像个起床的闹铃一样。我激灵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以剑一般的速度冲过去拦住了刚要离开教室的历史老师。
“贾老师,我想了解一下清朝初年的孔有德的历史资料,你那里有吗?”
贾老师一愣,“孔有德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