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阴阳眼?”这条信息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不禁哑然失笑,“可是我的左眼已经失明了,难道阴阳眼就是一只眼睛是好的另一只眼睛是瞎的吗?”
“失明?不会吧!”女子诧异地眨眨眼睛,“也许你就是用左眼才能看到我的。”
“真的吗?还有这种离奇的事儿?”我半信半疑的用手去遮住右眼,哎妈呀,还真被她说中了!左眼睛确实能看到她。再把左眼睛蒙上,眼前的女子不见了!哦,我明白了!原来我的左眼睛现在只能看到鬼魂了。
原来这样就叫做阴阳眼啊!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摊上这种事情呢?心里真是有太多的疑问了,看来我跟她一时半会儿的还聊不完,还是换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聊聊比较好。想到这里,我对她示好地笑笑以拉近距离,
“那个……我说,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谈一谈怎么样?眼下这个环境实在是……”我皱着眉头捂起了鼻子,“而且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
我的话音刚落,却见那女子双眉紧锁面露愁容,声音竟有些低低怯怯,“不行啊,这间屋子我走不出去的。”
“为啥?”
“我被困在这里十年了,那道门对于你们来说是来去自如,而对于我……”女子哀哀地望着房门眼神里尽是幽怨和凄楚,一声沉重的叹气后,女子又接着说道,“推开一扇门就会出现另一扇门,一道门里隐藏着无数的门,我努力尝试了近十年,走到最后的终点还是这个屋子,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的妈呀这哪个王八蛋设计的机关啊?光是这样听着头就大了,也真是难为她了,如果换做是我精神早崩溃了!
女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哀求地望着我说,“你能听见我的故事吗?”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敢说不能吗?况且……这个女鬼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一阵沉默过后,长发女子开始向我悲悲切切的讲起她的故事,
“我叫于苏,十年前,我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身上一接触到雨水,皮肤就开始溃烂。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溃烂的地方就会自动愈合。可是你知道,有时候会一连着下好几天的雨,那种痛苦简直生不如死……”
于苏说到这里时突然咬住苍白的下唇停顿住,我从她恍惚的眼神里隐隐感受到了她当日在痛苦中挣扎的无奈。于苏轻轻叹口气接着说道,
“家里人带着我来到这所医院治疗。我住院的第一天晚上,大概凌晨一点多,我想要上厕所,当时我母亲已经睡着了,我看她累了一整天就实在没忍心叫醒她。而且我在我们村子里胆子也算很大的,所以就自己拿着手电筒找到这里来了。”
于苏说到这对着我苦涩地笑了笑,“我当时真应该随便找个地方解决的,就算被别人撞见了也好过到这里送死啊!”
于苏说“送死”的时候说得轻描淡写,我在心里也不由一阵唏嘘。很多事情时过境迁以后,那种感觉果然是风轻云淡了,就连生死都是如此,何况别的?
“也是在你刚才的位置,我刚蹲下就听见隔壁有人问我有纸吗?听见厕所里还有别人时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的,就赶紧把手里的纸分出一半来从隔断底下的空挡递给了她。她伸手来取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手腕像面条似的拐了一个弯儿从隔断底下钻过来,我吓得一激灵,手里的纸都掉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于苏又停住了。我感觉头皮酥的一下像过了电一直麻到脚底。于苏望着墙壁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拼命想穿透某些空间却找不到焦点。时间似乎在静谧的空气中静止,半晌,于苏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手钻过来开始在我脚旁摸索,手指很长,指甲很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吓坏了,连忙站起来要跑,可是那只手臂忽然一下变得好长好长,软软的像条蛇一样攀上了我的脖子,然后用手指紧紧地锁住了我的喉咙。”
讲到这里,于苏突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后退一步,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我从于苏的眼睛里完全感觉出了她当时的恐惧。待她平复了心绪,我小心翼翼的低声问她,
“后来呢?”
“后来?”于苏慢悠悠地转头看我,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去回忆,
“那只手掐着我的喉咙把我举起,我听见一个可怕的女人声音我等你很久了!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见我母亲抱着我痛不欲生……”
于苏捂着脸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看不见她苍白如纸的脸,眼前的于苏就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孩子!面对于苏的悲伤,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恐惧。她还只是个花季少女,和我的侄女一般大小,老天却让她经历了如此骇人的遭遇!我想试着去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她所受的痛苦已非我能想象。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抱着我的身体痛哭,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是想跟着我母亲回家,回到村子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已经有十年没看见妈妈了,我真的好想她!”
于苏的话字字如利针扎在我的心口,眼圈止不住一阵发酸,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儿子幼小的身影。他才十岁就离开了妈妈,这让他幼小的心灵怎么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