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朗追出去的时候,冰玫和草莓已经坐上高明明的车走了。
他打电话给冰玫,冰玫却是没接。
他发了信息过去,冰玫也是没回。
“头还疼吗?”高明明问她。
“出了叶家就不疼了。”
“不开心?”
“算吧。”
“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今天谢谢你。”
第一次,冰玫觉得阶级是无法跨越的。
她的脑袋里乱哄哄的,无数的声音向她飘来,快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小草莓说,“她欺负妈妈。”
“哪个女人?”见冰玫不愿多说,高明明打算从小草莓入手。
“就是那个钢琴皇帝的老婆。”
“哈哈哈,你是说钢琴皇后?”
“就是她,她说我是阿猫阿狗,不配拜她为师。还说妈妈的裙子廉价,廉价有什么不好的,真是个笨女人,我们老师都教我们要买价廉物美的好东西。”
“就是就是,我们不理那个笨女人。”高明明心疼地看了一眼温冰玫。
“他怎么可以让你这么狼狈?”他替她把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
冰玫本能地躲避,“也没什么,我回敬了。”她本不想多说,可草莓起了头,那便说完吧。
“嗯,你回敬了什么?”高明明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听好了。我是这样说的:一个灵魂肮脏表里不一的人,又能弹出什么美好的音乐呢?”
“哈哈哈哈哈,厉害!”高明明觉得冰玫真是可爱极了,他王潇朗不珍惜,就不要怪他横刀夺爱了。
“可我心里还是不开心。”冰玫看向窗外,不让眼泪落下。“为什么他们说话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如果要背后嚼舌根,可不可以走远一点?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听到?为什么我的心肝宝贝到别人嘴里,就变成了阿猫阿狗?”
“不哭不哭,不值得的。”
“你见过舒娴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不是长得很像她?”
“你一说我才发现,像,真像。”
“哦。”
冰玫不再说话,她脑海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清明。
她不想做谁的替身,也不想做谁的影子,她也有她的骄傲。
而且,王潇朗的圈子,与她始终是格格不入的。在他们眼里,她身上的裙子,永远都是廉价的,她的女儿,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
她想起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所以说,为什么要门当户对呢。”高明明的声音响起,“不然别人眼中总有高低,总会觉得一方居心叵测。可真的门当户对,又岂是大家差不多有钱这么简单。在我眼里,你比那些所谓的名媛要高贵多了。”
“看我不开心你也没必要这么哄我吧。”冰玫破涕为笑。
“妈妈,我饿。”小草莓嘟囔着嘴。
“我也好饿。”冰玫这才想起来,她们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我也饿!”高明明心中一喜,又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啦,“想吃什么?”
“热的,有汤的。”冰玫和小草莓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果然是亲生的。”
高明明带着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先来一大碗面,”已经过了饭点,人并不是很多,“老唐,接客,速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