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当妈的敏锐让冰玫脑子里闪过种种可能性,不自觉上前想要让这个小男孩走出来,正在她走近的时候,背对着小男孩的男人向后猛挥拍,看来是要发过去一记杀球。说时迟那时快,这真的是杀球啊!关键的一瞬间,冰玫抱着小男孩躲开了球拍的误伤,球拍狠狠地拍在她的手腕上,因为惯性倒在地上的她,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打断了。还好自己动作快,不然恐怕就不只是打到手这么简单了。
“妈妈,”小草莓看到妈妈受伤倒地,连忙冲过来。
“草莓,妈妈没事,”冰玫吃力地起来,“以后你也要避免犯类似的错误哦,白线之内不可以走进去哦,很危险的。”
“哼,我才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小草莓白了小男孩一眼,在她的认知里,他是害妈妈受伤的大白痴。
“不许这么没礼貌。”冰玫知道女儿也是心疼自己,“妈妈没事。”
这时候打球的两个男人也赶紧冲过来道歉致谢,要不是冰玫及时抱走小男孩,后果不堪设想。看着冰玫受伤的手,表示要送冰玫去医院。
身边的小男孩手臂也因为倒地而擦伤,正被刚跑过来的奶奶处理着。嘴里还说着,可不可以不告诉先生,不然她会丢掉工作,冰玫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是小男孩家里的保姆。
“你没事吧?”冰玫询问小男孩。
“没事,刚才谢谢你。”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完他就低下了头。
当晚,小男孩睡着之后保姆口中的先生,也就是他爸爸才到家。来到他的床前,一眼就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叫来保姆,却是支支吾吾,他掏出手机,打给司机之后,狠狠地扫了一眼保姆,就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高明明,“把今天上午九点到十点半19号场地的视频发给我秘书。”说完就挂了。
“什么呀?”高明明莫名其妙,“吃了枪药了。是兄弟也不能这么使唤吧。”却还是乖乖地第一时间把视频截给了他秘书。
看完视频,他皱起好看的眉头,叫管家把保姆炒了,随后交代秘书,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救命之恩,肯定是要报的。而且这个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挂完电话,他回到圣圣的房间,轻抚着他的额头,“是爸爸失职,爸爸太忙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如果连你也离开我,爸爸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周一暖树没有去公司,早年和高明明创业的时候,自己当教练,就差睡在体育馆了,现在达到一定规模了,也有了具体运营的模式,自由时间就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一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起来。
早上送小草莓去幼儿园之后,他在幼儿园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天,对,就是一整天,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想当年,暖树是体院的粗汉子,对他来说,咖啡厅又贵又吃不饱,跟兄弟去路边摊撸串那多痛快,第一次去咖啡厅都还是初恋带他去的。“嘉熙,你在国外还好吗?”这么多年了,暖树还是没有放下,都说了吧,人就不该让自己空下来,“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应该多陪陪你喝你爱的咖啡,而不是总拉着你跟我的兄弟一起撸大排档。”暖树喝了一口黑咖啡,第一次觉得咖啡竟然这么好喝。
凑巧的是,这家咖啡厅,名字就叫小草莓,跟自己外甥女的小名一样。
“老爷真可怜,听说没多少日子了。”
“对呀,老爷人那么好。”
“他无儿无女的,他走了,店会不会散啊。”
“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要下岗了。”
暖树并不是有意偷听,可还是把两位服务员的对话听得一干二净。今天坐了一整天,来光顾的,基本都是大学生,大概都是小草莓幼儿园边上那个大学的学生吧。小店看起来生意不错,还顺带卖点绿植鲜花,暖树让服务员打了一个小花束,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吧,哪怕,这个女孩子才5岁。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缓缓走进店里。店里的服务员跟他打招呼,暖树这才听清楚,原来她们之前说的不是“老爷”,而是“老叶”。
只见老叶拿起水壶,缓缓走到后院,把那些植物一一浇了水,这才招手示意两个服务员过去,“我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医生今天告诉我结果了,肺癌晚期。”他停顿了一下,苦笑道,“一般这种事情,医生不直接告诉当事人,可是我老叶孤身一人,医生也没办法。”他再次停顿,“我也没有问医生自己还有多少日子,我估摸着也没几个月了,这家店我开了几十年了,比你们的岁数都大了。要把它卖了,我比你们还舍不得。可是,人呢,该放手的时候,总是要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