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刚想进一步确认,梦境却突然结束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傅欢颜看着外头的暖阳,心里却没有半分暖意。想起昨夜的奇怪的梦境,她“嚯”地一下跳下了床,等丫鬟们闻声进来时,她已经自个儿穿好了衣服。
“姑娘怎么起来了,你的病才好,还不能下地!”红杏说着就想让她回去床上躺着,同时又吩咐小丫鬟去把早饭和药端来。
傅欢颜不乐意,非要去院子里待着,红杏拗不过她,只好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桌椅。
吃过早饭后,傅欢颜得知瞿氏和奶娘去了铺子,于是便打发了红杏去百味楼给她买吃的,自己瞅着空溜进了西厢的书房。
书房不大,一眼望去可以看透。正中一张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但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书桌后摆着一个书柜,里面的藏书不多,除了一套经史子集,其余都是游记列传和各种兵书。旁边一面墙上挂着一把长弓,底下有一口箱子,却是上了锁。除此之外就只有墙上的几幅山水画,以及墙边陈列的一些古董花瓶。
傅欢颜快速扫过书房,最后把视线放到了那口箱子上。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簪子,对着锁孔鼓捣了几下,锁便打开了。箱子很大,里面却很空,除了几幅卷轴和一些零散的书籍,只有底下同样上了锁的一个乌木盒子。
傅欢颜故技重施,很快打开了盒子,而里头摆放着的,正是昨晚她见过的那把匕首。
她仔细瞧了瞧,发现刀把上刻了字,不过是用篆文写的,她没看懂是什么字,只得把它记在了脑海里。刀身一如昨晚碰到的那般冰凉通透,可惜上面十分的光滑,既没有刻字,也没有任何纹饰。
“好奇怪。”傅欢颜心里纳闷,昨夜她摸到的时候的确有种心悸的感觉,但此刻手里的匕首却同普通的刀剑无异。
她再次确认了一遍,发现没有遗漏后,便把物品一一还原,待锁好外面的大锁,她转而看向了那面书柜。
可惜的是,她粗略翻过一遍后,并没有发现关于本朝历史的记载,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夹在一本兵书当中的字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称得上情诗的话语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傅欢颜可以肯定,那不是瞿氏的字迹,同样也不可能是男子所写。
她把东西放回原位,确认看不出动过的痕迹后,快速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没多久,红杏带了她要的点心回来,同时带回了一个消息傅锦年要回来了!
…………
傅锦年今年二十有五,相貌英俊身形挺拔,换上常服后也是位翩翩公子。可惜他身上的杀伐气息太重,一回到家中,院子里的丫鬟都不敢大声说话。
傅欢颜掰了掰手指头,算起来她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在她的记忆里,傅锦年在她很小时便离家去了军队,有时一年回来一次,有时三五年才归一次家,而除去和知交好友会面的时间,留给她们母女的相聚时光可谓少之又少。
上辈子这个时候,傅欢颜还每年盼着父亲回来,哪怕对方从未想过给她带一个礼物,也没有问过一句她在家中的情形。
印象中,对方唯一一次过问她的事,便是提着长剑,要她自行了断,而自从她嫁了人,父女间便形同陌路,再未见过一面。
往年这个时候,是傅欢颜最开心的,但这一回她给傅锦年问过安,便早早地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回了房间。
“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大夫吗?”石榴有些担心地问道。
傅欢颜摇摇头表示不用,待石榴帮她洗漱完,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到了半夜里,突来的凉意让她醒了过来,一看才发现原来窗户忘了关。她起身关窗,刚要把窗户阖上,不经意的一眼,却看到对面的书房依旧亮着灯。
傅欢颜已经不是小孩,一个男人离家那么久,回来后不想着和妻子温存,却一头栽进书房里,原因无非有二,不想,或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