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酉时,夏叶叫了杜明心起床。待她梳洗打扮妥当后,一家人乘着马车往皇宫去了。
因着除夕是家宴,人也不多,陈元泰便命人将宴席摆在了乾清宫的偏殿。
一进殿,陈希便看到陈霆带着邓文娇已经到了,两人斜对面的案几旁坐着林琅,却是孤身一人。
陈希不耐烦与陈霆周旋,便与林琅寒暄起来。
林琅看着杜明心怀里的堃哥儿,面上的笑容有些寂寥,口中却逗着他:“过来给姑父抱抱好不好?”
堃哥儿正认真玩着手中的一支红梅花,连头也没抬一下,口中只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愿意。
林琅鲜少这样和气地逗弄孩子,堃哥儿却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倒叫杜明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道:“午间王爷只顾闹着他玩儿,没好生歇午觉,这会儿有些闹人呢!”
陈希笑道:“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林琅看着他们夫妻间和睦,心中更觉落寞,便牵起嘴角笑了笑,说道:“平日里倒没看出王爷会是这样一副慈父心肠。”
“怎么不见公主?”杜明心有些奇怪地问道。
林琅低垂下眼眸,沉声道:“公主去了慈宁宫,大约等会儿会同太后一起过来。”
陈希见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以为是他与公主生了口角,岔开话又聊了两句后便带着杜明心和堃哥儿去了自家的席位。
邓文娇见陈希扶着杜明心坐下,便不悦地撇了撇嘴,冷笑道:“又不是自己缺胳膊少了腿!”
“什么?”陈霆转过头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没你的事!”邓文娇敷衍道,转身便去扯杜明心的衣袖。
“怎么了?”杜明心拂了拂被她扯歪的袖子,不动声色地说道,“有什么话说便是,只顾动手动脚的作甚?”
“哼,我好心好意来提醒你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倒当成了驴肝肺!”邓文娇嗔怒道。
“到底怎么了?”杜明心蹙眉道。
邓文娇瞥了眼独坐的林琅,得意地说道:“驸马跟公主吵架,惹得公主搬到了慈宁宫去住,都已经两三日了!你还只顾着问驸马公主去哪儿了,到底长没长脑子?”
杜明心顾不得邓文娇言语无礼,急忙问道:“此话当真?你可知两人是为了何事争吵?”
“你真不知道?”邓文娇一惊一乍地说道,“京里好多人都知道了!”
陈霆转过头来薄责道:“你小声些,当着人的面,偏要叫人知道你在说自家么?”
“要你管!”邓文娇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又去同杜明心说道,“因为公主嫁入侯府已经这么些日子了,肚皮一点儿动静没有。驸马那一辈里就他一个男丁,兼祧三房呢!前些天因着过年,不知怎么的林太夫人又提了这个话,仿佛是要给驸马找个什么女的,也不算是纳妾,只管生孩子,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去母留子,抱给公主养。公主不愿意,两下里闹了起来。公主一怒之下就搬离了侯府,进宫说是伺候太后来了。”